水軍總是與熟練的水性聯絡在一起的,即使在後世那個高科技的時代也不例外,冷兵器戰爭中水軍官兵對於水性的要求就更要嚴格,水戰除了戰船的對決之外,派出己方士卒潛泳以破壞對方戰船也是一種主要的戰術,因為在此時水軍還缺少遠距離殺傷性武器,哪怕“傲龍”艦上配置了水戰專用的襄陽炮也不外如是,它的石彈可以威脅對方的艦船,但想要對分散在水中計程車卒做出傷害就無能為力了,不像後世各種各樣的炸彈,水雷可以形成嚴密的封鎖網!
因此對方一旦採取這樣的戰術,另一方的應對之道便是針鋒相對,誰的水性更為精熟就能在隱藏與水下的戰鬥中佔據上風。而若是被對方士卒順利的潛入本方船底,他們就會有著多種多樣的手法來弄穿船底的甲板,對於一般的走柯或是艨艟此種戰術是有著極大效用的。便是似蛟龍海龍這般形體巨大的戰船若是被群起攻之也有沉沒的危險。至於燕軍的“傲龍”艦在這方面的防禦做出了新的變革,整體設計上在船底之處加上了一個類似後世氣密倉的裝置,甲板之中夾上了整塊的鐵板,而就是這樣的鐵板如今只能在幽州才可鍛造出來。
說到此處還有著一件趣事,在求學時代劉毅對於物理是極感興趣的,這個氣密艙的構思也是在他與器具所中眾人的某次會商之中的提出的概念,當時“傲龍”艦的規劃已經進行到了最後階段,忙於軍政之事的劉毅方才反應過來這個設計應該可以用在新式戰船之上,並準備好生將圖紙畫出再送到器具所交給眾人參詳,可等他苦幹了一夜有所成果之後,第二日清晨“傲龍”艦的最終定稿已然到了他的案几之上,而其中所繪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更重要的是圖樣的細緻和嚴謹還要遠超他的所作,真要將自己的努力送過去可就頗為丟人了。
“傲龍”艦是飛虎軍戰船編隊的核心,乃是用作旗艦來使用的,戰時會有諸多的海龍蛟龍及各色戰船護衛左右,就算沒有這個設計想要將之鑿沉談何容易?如此革新劉毅便是在著眼與未來,真正的海上風暴沒有船隻可以抗衡,但這並不能成為不加強安全設計的理由,眼下的水戰只是“傲龍”艦的第一個任務,日後可能的遠航才是關鍵。
作為燕軍的戰略兵種,飛虎軍士卒在水性之上自是無比純熟,方才操作“破浪”而出的九人就是其中佼佼,尤其是苟昌,此人當年在江海莊中論起水性便僅在甘寧之下,且差距還是微乎其微,為了更有效的訓練水軍,飛虎軍士卒的水性多半都是在海中苦練出來的,無論水流的湍急還是風浪的程度比之大江之上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在此中甘寧與苟昌二人便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第二教官,因此見到苟昌出手,雖然這場戰鬥在水下進行難以目睹可所有的飛虎軍士卒都相信他一定能將對方的探子手到擒來,更別說其餘五人的水性亦是一等一的。
劉毅來到今世直至此時都只是在北方縱橫馳騁,黃河的狂暴他有過見識,但說來慚愧,後世那條他最熟悉的大江卻是從未目睹,只是透過甘寧的描述才能得知此時的長江江道更為寬闊,另就是江水也不似後世那般渾濁!身在其中睜開雙眼藉著日光至少能看出幾尺開外,長年在江上討生活的人還能看的更遠!不過對於苟昌而言,一入水下雙眼便成了輔助,他可以靠自身對水流的感受找到左近的對手!
敵軍快船之上的探子逼不得已棄船而走之時“破浪”已經快追到它們的船尾了,加上那種對敵方動作敏銳的預判,雙方入水的時機把握的機務沒有二至,遠看不是那般精確,大概也就是兩丈左右的距離,而在這樣的距離範圍內,苟昌有著足夠的信心可以追上敵軍的探子!事實是方剛入水他已然能夠確定離自己最近一人的方位所在。
高手,這是苟昌心中的第一印象,此人的水性還要遠勝一般的飛虎軍計程車卒,就算在自家軍中亦可穩入百名之內,他的划水動作頻率極快擺動卻是極小,對於水流的熟悉程度與利用的精巧也有著很深的功力,倘若對方船上跳入江中的六人人人有著這般身手的話,自己與楊、嚴二人應該不會失手,可其餘三名士卒就未必能夠穩操勝算了,在水性上他們絕不會在對方之下,但不要忘了敵軍可是主場作戰,對於大江江水流動的把握和利用他們有著天然的優勢,而在水下追逐之中一旦被對手拉開距離再想追上就是千難萬難了。
追上前方迅速遊動之中的對手,苟昌足足用了將近五十丈的距離才做到,換了便是甘寧前來估計也就是這般的水準,須知對於水性的衡量也是多方面的,而速度正是苟昌的長項,由此亦可見他的判斷是多麼的精準,對手的實力極為深厚!此時他的雙眼已然可以看清前方那個迅捷遊動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