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權臉色煞白,連忙跪拜在地,叩首諫道:“主公不可!我軍為抵擋惡賊,損兵折將,近有十萬西川兒郎死於戰事之中,如今主公見勢不好,便將西川拱手讓人,這讓那些死去的英靈,如何安息啊?!!”
“黃公橫,你!你!!放肆!!!”
劉璋一聽,頓時火氣上湧,手指黃權臉色猙獰,厲聲喝罵,高沛慨然出席,虎目瞪起,直視著劉璋,亦跪地諫道。
“大丈夫頂天立地,身有傲骨,心有氣節,我等西川之人個個豪傑,人人英雄,豈能屈於惡賊淫威之下?末將寧死不降,還望主公三思!”
高沛此言一出,冷苞等血性男兒紛紛隨後跪下,齊聲喝道。
“我等寧死不降!!還望主公三思!!!”
陣陣聲浪,浩大慨然,震盪州衙,劉璋暴瞪眼目,若是無外患之憂,他豈會將先代父輩基業拱手讓人,成為喪家之犬,但眼下形勢窘迫,劉璋自以為必敗無疑,生性孱弱怕死的他,又豈會憑一時之氣,自墜火海。
劉璋不欲送死,卻又被眾臣逼攔,氣得渾身劇烈顫抖,手指那跪下的諸臣,咆聲吼道。
“反了!都反了!!你等這群亂臣賊子,眼中可還有我這個主公!!!”
劉璋扯著嗓子厲吼,嗓音扯得沙啞,黃權、高沛等文武卻仍然跪在地上,雖無出言,但各人臉上那剛毅不屈的神色,其意已是不言而喻。
此時,從事劉巴卻忽然走出,冷聲而道:“依某之見。主公為保大局,避免西川百姓遭受戰禍,甘於將基業拱手讓人,此等闊達胸襟,實乃真仁義也!諸公不明主公一片苦心。實在令人心寒啊!”
劉巴話音一落,高沛、黃權等人紛紛色變,高沛更是轉頭怒瞪劉巴,正欲喝罵,而在高堂上的劉璋卻是從劉巴一席話中找到脫口,連忙應和道。
“劉子初此言可謂道出了我心中深意。可嘆我西川如此之多俊才,卻唯有劉子初最懂我之苦心!”
高沛聽言,心中大急,連忙駁道:“劉子初實乃貪生怕死,為一己私利。罔顧忠義之鼠輩!主公萬不可誤聽其讒言!!”
高沛言未絕,黃權、冷苞等人紛紛出口大罵劉巴,劉璋越聽臉色越是陰沉,好似滴出水來,忽然暴怒站起,一手掣出腰間寶劍,猛地砍在奏案上。
‘嘭’的一聲,案上一角剎地被寶劍砍斷。劉璋眼珠瞪得好似快要凸出,以不可違背之氣勢怒聲喝道:“你等休得再勸,我意已決!凡有異議者如同此案。絕不輕饒!!”
劉璋此舉一出,高沛、黃權等人只覺靈魂如同被一道雷霆劈中,各人臉色又是悲痛又是不可置信,一時間卻是齊齊止住聲音。
劉璋冷然地望著高沛、黃權等人,呂軍使者暗暗在看,心中連連冷笑不止。
這時又聽劉璋下令道:“劉子初。我命你持我書信,隨同上使速速往見晉王。告知我意,不得有誤!”
劉巴畢恭畢敬。拱手作禮,凝聲喝道:“諾,末將領命!”
劉璋速發號令,聽劉巴領命後,便忿然甩袖離去,待劉璋離開不久,高沛、黃權等人方才醒悟過來,皆是一臉道不盡的悲涼。
“天亡我西川也!!!”
黃權痛心疾首,兩行清淚流落,仰頭喃喃而道,是夜,黃權、高沛兩人於府內密議。
黃權眉頭深鎖,嘆氣連連,向高沛而道:“眼下軍情緊急,主公又決議要降,難道我等當真束手就擒,眼見主公將西川之地讓予惡賊?”
高沛面色冰冷,一雙亮麗的虎目,此時卻是黯淡無光,嘆聲而道:“若是此下尚有妙計抵擋惡賊,或許主公尚願一搏,呂賊大軍壓境,難以迴天矣!哎,倘若皇叔身在成都,以其高智或許還有幾分轉機!”
黃權聽言,亦有幾分惋惜,帶著幾分愧疚而道:“事已至此,某才知誰才是忠於漢室英雄人物,皇叔仁義無雙,為保他人領地,甘願冒死遠征,實在令人欽佩!”
“某以往尚還多番刁難,實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過想來,若是西川由皇叔所領,或許不致於今日勢局!”
黃權此言一出,高沛頓時臉色一變,甚是詫異地投眼望向黃權,黃權素來對劉璋忠心耿耿,高沛實在未有料到黃權竟會說出這般大逆不道之話。
兩人目光交接,黃權目色儻蕩,毫無絲毫奸佞之色,高沛大大地喘了一口氣嘆道:“只可惜皇叔遠在葭萌關,遠水難解近火,實怪我等不知好歹,昔日多有阻撓皇叔仁義之舉,最終落得這般下場,全乃自找!”
高沛忿忿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