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任醫生安頓好女患者,然後對鬱鼕鼕說,“被子不用疊了,反正她還要披的。”
“哎!”鬱鼕鼕直到此刻才從驚異中恢復到常態,她方才看幕短劇一般,火車呀檢票呀坐座呀等人呀,演得一鋪一節的,他們表演得都很認真。於是,她開始打掃,整理床鋪,擦桌子。
“還要快些,”任醫生催促她的同時,力所能及地幫她收拾。他說:“她不會安靜地坐火車太久。”
“您忙著,我自己來吧。”鬱鼕鼕不好意思讓醫生做勤雜工的活兒,“我能行。”
“剛來乍到,難免手忙腳亂。”任醫生算是婉轉批評,柔軟的口氣充滿同情和愛護。
鬱鼕鼕默默記在心裡,嘴邊掠過一絲感激的微笑。
第二個房間情況更糟,亂作一團,像似經過一場廝殺。可是,單人單間,看來是一人的戰爭。
攻擊者和被攻擊者都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她靠在牆角睡覺,頭髮披散著,蓋住張俏麗的臉龐,右腮邊沾有血跡。
“她時常無端地自虐,沒有傷時很少。”任醫生在叫醒她之前,極簡略地介紹該患者的情況,“市歌舞團的演員,受一次婚變的打擊,就……”
鬱鼕鼕注意到任醫生對歌舞團演員可沒對他講什麼火車之類的,同對待正常人一樣,口氣嚴肅:“到床上去睡。”
被叫醒的歌舞團演員乖乖地到床上去,竟朝任醫生正常人的一笑。
“她不像有病。”離開歌舞團演員的病室,鬱鼕鼕淺聲地說,“人很正常嘛。”
“陣發性的……”任醫生在走向張冰冰的病室很短的距離間,又講起精神病學的知識。
這次她沒專心聽講,思想溜號了,心旁騖另個人。
是呵,張冰冰的病室就在面前。是緊張,還是激動?鬱鼕鼕覺得心變成只小兔子,劇烈地蹦跳。
任醫生做出個她意想不到的決定,將鑰匙拍在她的手裡:“寧小姐,你來開門!”
四
省公安廳的一間辦公室裡,幾位專家正等從藍河連夜趕回來的袁成罡。
幾個小時前,衛光男的綜合檢查結果出來,幾位專家一致意見,他是服了精神障礙藥物。並且確定該藥是從麻黃草分離出的一種物質,又新增兩種化學藥物,製成了這種精神障礙藥物。由於尚不知此藥的名稱,專家們給它起個臨時的代號:R2。
“國強局長,”遠在藍河的袁成罡放下省廳專家組的電話,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他對坐在身邊的馮國強說:“好訊息!”
“哦,我猜想衛光男的結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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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陰暗中的窺視(9)
“不僅僅如此,還破譯出藥物的成分。衛光男是吃這些精神障礙藥物致傻的。”
“據我們所掌握的情況看,衛光男嗜賭成性,沒有發現他吸毒的記錄。”馮國強說,“賭徒和癮君子,風馬牛不相及。”
“不是……周書記讓你我立即去省城,就是為這種藥的事。走!”袁成罡急不可待,催道。
“歸心似箭了吧!”馮國強開句玩笑,問:“叫司機嗎?”
“我駕車!”袁成罡說。
三菱越野車風馳電掣般地向省城疾駛。
“昨天紀剛找我,說譚市長的前夫張金彪有重大嫌疑,請求對其偵查。”坐在副駕位置上的馮國強說,“我同意了。”
“好,讓他放量折騰。”袁成罡說,“我記不清誰說過,揭穿騙子的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充分的表演。”
“過去,藍河社會有一巨大的漩渦,乍看,無底深淵,深度簡直無法測量。靠近它,即遭滅頂之災……現在我們已清楚地看到了漩渦,並瞭解它,無非是條鮟鱇在興風作浪……”
“我們的‘追鮟’行動到了關鍵時期,要加強三條戰線……”袁成罡說。
那夜,省廳的會議一直開到凌晨兩點。
這是一次重要的會議,周毅、省廳馬廳長和省刑警總隊李隊長參加。首先聽專家組介紹衛光男的鑑定情況,然後李隊長向大家講了一個剛剛破獲的案子。
省城的一家金屬回收公司的經理,貪汙鉅款,惟恐知其情的公司財會室湯會計早晚會告發他,用一種藥將她變傻。湯會計的傻樣子與衛光男驚人地相似,這引起警方的懷疑,經專家鑑定,和衛光男同屬一種藥。
巧合嗎?警方在那個畏罪自殺的金屬回收公司的經理辦公室意外發現一往返藍河的火車硬臥票。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