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黑暗模糊的環境,也清晰的浮現眼前。
清晨的可可西里。
土地的顏色青黃相間,地平線的盡頭是高聳的雪山,天空的藍色,是在城市裡永遠也看不見的深遂,趙承平感覺以前看梵高藍色時期的那些畫都沒有如今看著可可西里的天空那般令人心醉,一片生機盎然。到處都是草食類動物,夜行的掠食者多半睡去,而白天常出沒的大約還沒有起來。
“這裡真美。”趙承平不由感嘆。
忽然前車有人指著不遠處大喊:“看,藏野驢!”
趙承平拿著望遠鏡,在清澈的水旁,有三五成群的藏野驢在飲水,聽見他們的車響,它們四散逃開,跑不了幾步,就停下看著車隊過去。
“這也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啊。”身邊的張海山說,“前年,有人在這裡非法虐殺藏野驢,還拍照傳上網炫耀,真不明白這些人的人性在哪裡。”
“那他們被抓住了嗎?”
開著車的辛偉插話道:“當然抓住了,自己把照片發的微博上,給轉得滿天飛,這都抓不住,人民群眾的口水還不得把相關部門給淹死。”
不久,車隊前方隱隱出現一片血紅。
“那是什麼?”趙承平問道,坐在一旁的張海山搖搖頭,實在離得太遠看不清。
隨著距離越來越拉近,所有人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眼前這片淺灘,已被血水染透,到處都是被屠殺剝皮的藏羚羊屍體。
第四章 撿到女人
血,目力所及之處一片血紅,一個淺灘上橫七豎八,有近百頭藏羚羊的屍體,無一例外的都被剝去了皮,而被撕去底絨的羊皮,被胡亂的堆在另一邊,顯然盜獵者在這裡完成了殺羊、剝皮、取絨的一套流程。
開啟車門,血腥氣被風捲著直鑽入鼻腔。趙承平覺得心裡堵得難受,藍天、白雲、巍巍雪山、茫茫大地,原本這些自然界的精靈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著,可是貪婪的人性,卻讓它們被一夕屠殺至此。
這可怕的大屠殺現場,只有親臨,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科考隊所有人都下車了,他們默默的看著被血染紅的大地,半晌,辛偉咬牙道:“這幫王八蛋。”
檢視藏羚羊屍體的巡山隊員喊道:“這是剛被殺沒多久的,盜獵的應該沒走多遠。”
張海山拿起通訊裝置,接通可可西里森林公安分局,將眼前的一切如實通知。
然後,他看著所有隊員,開口,聲音不大:
“沿著車轍印,追。”
大家應聲而動,各自上車,沿著盜獵者留下的新鮮車轍印,一路向南邊追過去。
最近的縣城,在往南八百多公里的地方,一旦進了縣城,那些盜獵份子接應人就會過來,把那些羊絨帶走,然後,它們將成為貴婦身上美麗的披肩,這種被稱為“沙圖什”的羊絨披肩,輕柔的可以從戒指中穿過去。
盜獵者手裡的火力裝備如何,科考隊一行人心裡都清楚的很,而且他們此行的任務,本來也只是對可可西里無人區的自然生態進行記錄,而不是與盜獵者進行生死之搏。但是當張海山下達追上去的命令時,沒有人反對,大家都被那淺灘上的一幕激得熱血沸騰。
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見義勇為四個字雖然簡單,能真正做到的才是純爺們兒。
車隊一路追了一百多公里,頭車停下了,其他車輛也陸續到達,停了下來,前面的草地突然多出了許多車轍印,攪和成一團之後,又向不同的方向開去,盜獵者火力強勁,科考隊不能分開行動,但是要追哪一條線,這就陷入了難題,奇怪,這些盜獵者為什麼要分開?這是怎麼回事?
隊員們下車檢視,趙承平突然看見一個土丘後面,微微飄揚著一方紅色的圍巾,他拍了拍張海山,張海山也看見了,猛然抬起手中的槍,對著土丘後面大聲喝道:“舉起手,出來。”
土丘後,先是緩緩高舉起了兩隻手,接著,一個人慢慢站了起來,竟然是個女的?
看這姑娘打扮得還挺時髦,肩上挎著個相機,看長相也不像是風吹日曬的高原臉,應該是個南方人,張海山將槍放下,問道:“你是什麼人?”
“好人。”雖然舉著雙手,但這姑娘的氣勢一點都沒弱下去。
張海山擺擺手:“別舉著了,我看你也不像盜獵的,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都跑了。”
“都跑了?”趙承平重複了一句,“這裡可是無人區,把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