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有口金魚缸,但多半是並不十分幽美的。正房廂房都分隔成幾個小間,裡面一副鋪板,一張小書桌,兩把凳子,洗臉架,還有個小書架。地上鋪著大小不一的磚,牆上深一塊淡一塊,裱糊著發黃的白紙,襯著那單薄、褪色的木器,在16燭的燈光下倒也調和。公寓的鐘通常比學校的快半點,這樣,老闆娘夜間好早點關電門。 這裡物質環境儲存著京師大學堂的原狀:不乾淨的茅房,雨季從牆裡面往外滲的黴氣,每天早晨你得拉開嗓門喊“茶房!打水!”但是先後有過幾萬人不遠千里來到北京,住到這19世紀的公寓裡,戀戀地住了一年、兩年,甚至三年、四年,直到迫不得已,才戀戀不捨地離開。著名的三老胡同就是沙灘附近的東老、中老、西老三條小衚衕,佈滿了公寓。在20—30年代,如果你第一次到北京,冬天的半夜裡出了前門火車站,坐著輛洋車在漆黑中摸索到一位朋友住的公寓裡,輕輕地推開門,就會見到小小的房,小小的煤爐已經只剩下一點燼火,萬籟俱寂,一支短短的洋燭,伴著那位朋友伏案疾書。這幅圖畫會給你留下一個永世不滅的印象。 多少無名學者在這裡埋頭苦學。當時這是一個理想的學習場所,公寓的房錢,好一點的4—5圓錢夠了,差一點的1—2圓就成,茶水、電燈、用人、一切在內。吃飯,除附近的便宜小飯館外還有最便宜者,幾分錢就可以吃飽。不遠處就是窗明几淨的北大圖書館,歡迎你進去。如果你高興溜達一下崇禎殉國的煤山,宣統出宮的神武門,供玉佛的團城,和積翠堆雲的金鰲玉帶橋,你可以走進那釘著九九八十一個金黃釘子的硃紅大門,踱過那雕龍舞爪的玉石華表,以一位主人翁的姿態進入金碧輝煌的北平圖書館。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20世紀30年代北平文化人(7)
最痛快的是求師。北大的學術之門向貧寒的知識青年開放。你可以去聽任何一位先生的課,決不會有人來查問你是不是北大的學生,更不會市儈也似的來向你要幾塊錢一個學分的旁聽費;最妙的是所有北大的教授都有著同樣博大的風度,決不盤查你的來歷。你不但可以聽,而且聽完了,可以追上去向教授質疑問難,甚至提出論文來請它指正,他一定很實在地帶回去,很虛心地看一遍(也許還不止一遍),到第二堂帶來還你,告訴你他的意見。甚至因此賞識你,到處替你揄揚。這種學生是北大極歡迎的,雖然給了個不大好聽的名稱:“偷聽生”。 就這樣,形成了“拉丁區”最可貴的“區風”——濃厚而不計功利的學術風氣。 20世紀30年代北平一般生活費用 據民俗專家金受申先生30年代末40年代初所寫的《北京通》連載文章稱:“牡丹每朵花價在十銀圓上下,一盆三朵,便是寒家一月生活之費。”(引自金受申《老北京的生活》第10頁)可見,當時北平一戶普通人家每月生活費平均只需要30銀圓左右(合現在人民幣1000元左右)。 北平的知識階層一般比較富裕,四五口之家每月的生活費(伙食、房租、交通、娛樂、應酬等)平均都在百銀圓以上。 全國各地到北平求學者,幾年後得到一個大學畢業的資格,生活是不犯愁的。初出茅廬的“文學青年”在北平謀生有一定的困難,但往往能獲得前輩學者教授的資助,因為他們富餘的錢比較多,支援十來塊錢,就能解決大問題。 楊沫回憶:1935年她21歲時,和丈夫馬健民住在北平一個小四合院裡,一間東屋分成裡外兩部分。馬健民在《世界日報》社當一名小職員——校對,月薪20多銀圓。每月房租6銀圓,菜金8銀圓左右,有時花1角錢買點兒豬肉(1銀圓可買7—8斤五花肉)炒菜吃上兩頓。她這時已是中共地下黨員,生孩子以後,沒有工作,全靠馬一人收入維持大小三口簡樸的生活,手頭比較緊。她有時寫幾篇文章換取稿費,但是發表的不多。 20世紀30年代北平娛樂場所的票價 30年代北平最盛行的娛樂享受是“聽戲”(欣賞京劇)。大致說來,名角如四大名旦、四大鬚生的票價是每張1銀圓左右,當時最紅的武生楊小樓,票價1圓2角。北平戲園子和戲院的票價還分幾個檔次。 文明茶園 位於前門外西珠市口大街路北,煤市街南口外。票價:戲場散座每人銅子兒16枚(合4分錢,1分=4枚銅子),茶水錢4枚(合1分錢)。池子內都是圓桌,每桌1銀圓可坐6人,每人約1角6分錢;茶水和椅墊錢銅子24枚(合6分),即每人4枚。以上說的是樓下男座。二樓座正樓、東西樓大包廂是頭等,每間4銀圓,茶水椅墊40枚(合1角錢)。二等包廂(靠北邊小包廂)每間3銀圓,茶水椅墊40枚。正樓包廂後是正桌,可坐6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