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圖書館,大哭一場。原北京大學法律系講師、西南聯###商學院教授費青先生,久病不愈,經濟窘迫,只能將珍藏的德英中文圖書求售;經協商後,由北###律研究所全部收買。折價法幣3000元,聊補燃眉之急。現存歷史檔案中,還有當年西南聯###律學系主任燕樹棠教授“關於收購費青教授藏書”一事致梅貽琦常委函。 “半工半教” 昆明物價更在大後方居於首位,西南聯大師生淪落最底層,在飢餓線上掙扎。 學貫中西的一代宗師陳寅恪先生,終因營養不良,導致目疾難愈,飲恨終生。 湯用彤等教授一度只能喝粥度日,一般教師的生活可想而知。 為補貼家用,教授們只能想辦法,開頭是典當出賣衣物等。吳大猷先生因夫人患肺結核病,花錢買藥很多。他是西南聯大教授中最早擺地攤的,抗戰初年託人從香港、上海帶來的衣物用品,都陸續賣出去了。 黃子卿先生,1941年得了瘧疾,不得已,賣裘、書以購藥,拖了一年才好。黃先生為此曾寫詩云:“飯甑凝塵腹半虛,維摩病榻擁愁居。草堂詩好難驅瘧,既典徵裘又典書。”至今讀來令人愴然。 東西賣光了,便開始想方設法掙錢。同學們“半工半讀”,而老師們則“半工半教”。 化學系的高崇熙教授善種花,就種植了一大片唐菖蒲(劍蘭)來賣。 航空系主任王德榮和化工系主任謝明山教授,合作研製“西曼”牌墨水來賣,據說可與派克墨水媲美,暢銷昆明。 梅貽琦家裡的日子也不好過,梅夫人一開始便想去做工,後來被人家認出來,堂堂校長夫人,如何敢僱?有時只好在聯大校門旁擺地攤,變賣兒女們的孩童時的衣服,換錢以補家用。又做一種點心取名“定勝糕”,到昆明冠生園去寄賣。 馮友蘭教授的夫人則作麻花出售。也有的教授開小商店、茶館、餐廳等等。 無力經營的只好出去謀兼職,許多教授便在昆明的其他大學、專門學校和中小學兼課,或者去教家館等。有的教授為雲南土司當幕僚,撰寫壽文、墓誌銘,換取酬金。師範學院副教授蕭滌非,曾先後到中法大學、昆華中學、天祥中學兼課,剛生下的第三個孩子“啼譏號寒”,不得不忍心送給別人撫養。 真是“十儒九丐”。教師兼差既多,不免影響教學。個別不負責任者,上課遲到或由助教代課,但大多數教授仍堅守崗位。 物價高漲,高階人物並不在乎 《大公報》社論1939年11月3日指出:抗戰兩年多,物價平均漲了兩倍,老實說,高階人物對此並不在乎,豪華奢侈的生活並無影響。儘管產品稀少,運輸艱難,他們照樣能用飛機把香港的牛油、洋菸、洋酒、華衣運到內地來享用。即使就地購用漲價的物品,在他們的開支上,也不算一回事。不過,這級人畢竟不太多,中下級社會的人卻大感物價高漲的壓迫了。 。 想看書來
抗日戰爭期間的學校生活(7)
《中央日報》1939年12月2日文章指出:“有錢的人不在乎物價昂貴”。汽油的來源是何等難,汽油的價格是何等貴,私人汽車依然不絕於途。商店中的貨物,無論怎樣貴,依然是有許多人去買,商人是以營利為目的,對於顧客不加選擇,既然有人肯高價來買,當然樂於高價出售。 1939年12月《國民公論》指出:物價高漲,使少數人變成暴富,而大多數人生活惡化。尤以目前中國這些暴富者,因為錢賺得容易,揮金如土,過著極糜爛的浪費生活。這固然影響國民的精神動員,同時也是浪費物資,促成物價的更加高漲。“一面是莊嚴的工作,另一面是荒淫與無恥!”今日的大後方,正是這種情形的寫照。就抗戰的立場講,這種荒謬的情形,是絕對不能容許的。 孔祥熙送來的錢 當時擔任行政院長(相當於國務總理)兼財政部長的孔祥熙,搜刮民脂民膏,富得流油,人人唾罵。 1942年見到過孔祥熙的舒蕪回憶,此人“是地道的老式山西票號商人的味道,胖得一身滾圓,藍緞袍子,套件小坎肩”。有一次,孔祥熙到中央政治學校向全體員工講話,內容涉及當時社會上呼聲正高的“公務員要求加薪”問題。 孔祥熙無法迴避這個現實。但聽他厭煩地回答:“加薪,加薪,加什麼薪呢?!”接著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張5塊錢的法幣,在大家面前晃了晃說:“你們看看,我口袋裡這張五塊法幣,擺了好幾個禮拜了,也沒有用它。真不明白,你們要加那麼多薪,有什麼用?!”(陳注:1942—1944年,舒蕪和路翎等在“中央政校”當助教,親耳聽見他就這麼說的。)達官貴人孔祥熙,當然幾個星期也花不掉那5塊錢了。南溫泉那麼大一個孔公館,大片樹林、大片建築金碧輝煌,佔據風景最好的地段;家裡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