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肉。
不知何時會輪到自己?
滕翼呆立原地,雙腿僵硬,怎麼也挪不動,胸中一陣煩悶,幾欲作嘔,卻只是乾嘔個不停什麼也吐不出。
李承憲。
滕翼默默在心中呼喊。
李承憲。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不是說要給我一生安樂,永世無憂嗎?帶我走吧,離開這人間的修羅場。
李承憲,快來帶我走吧。
突然滕翼感覺自己被人生生扯住。回頭一看,一名兵士正緊緊攥著他的手臂,拉扯著他,一臉血汙和淫笑,讓滕翼更是噁心,於是使勁掙扎,對方卻凶神惡煞地揚了揚另一隻手中的刀。
滕翼最恨別人憑藉武力威脅他,於是掙扎的更為激烈。那名兵士眼中怒火大盛,面目猙獰,舉刀就要向滕翼砍去。
滕翼心頭還來不及想象死亡的恐怖,突然一柄長槍從那名兵士身側穿腦而入,透顱而出,那兵士猙獰的表情凝固於臉上,張嘴吐舌,同時一股炙熱的黏膩鮮血噴射出來,染上滕翼的面龐,也染紅了他的視線。
整個世界都是血紅色的。
血紅的天,血紅的地,血紅的人。而那兵士張嘴吐舌的猙獰嘴臉成為最後的影像深深地烙印在滕翼的眼簾之上。
一隻溫熱的大手輕輕覆上他的眼簾,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畔溫柔的低語:
“不要看。”
“閉上眼睛。”
“不要害怕。”
滕翼渾身發顫,突然覺得自己被奪去的整個世界又回來了,那個熟悉的人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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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翼乖巧地倚進那人懷裡,將臉埋進他的胸膛,再也不去看,再也不去想。
身畔仍不斷有兵刃破空聲、肉體撕裂聲、血液噴濺聲、人的慘叫聲傳來,不絕於耳,但滕翼卻覺得安心。
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相信自己是安全的。
因為那個人回來了。
李承憲拍馬趕回湛城,來不及去找許臻,直奔城門裡去,進了東門沒走多遠,就差點被自己所看到的景象嚇到心跳停止。
他看到滕翼正被一個渾身血汙的兵士捉住,滕翼用力掙扎,而那兵士正提起手中的刀向滕翼砍去。
李承憲來不及想便衝上前去,一槍刺出,將那兵士穿在了槍尖上。探出手去遮住了滕翼的眼,將他攬進懷裡。
輕聲安慰他,只覺他仍是渾身發顫,不知是嚇的還是怎麼,更是心痛,將他緊緊擁在懷裡。
見他低頭不語,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顫著,將臉埋進自己懷裡,突然一種感覺油然而生。
就是他了。
不想讓他難過,不想讓他驚恐,不想讓他不安。
想要保護他,給他一世安樂,永世無憂。
即使他平日囂張跋扈,脾氣暴躁,既不溫柔也不嫻淑,心口不一,嘴硬得要命。
即使他對自己向來不假辭色,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砸碗的。
即使如此,自己也只想將他擁入懷中,用生命去珍惜。珍惜他那顆柔軟又炙熱的心,珍惜那不染一絲塵埃的純粹。
再沒有別人了,就只是他。
今生也只有他。
李承憲突然覺得心中一陣暢快淋漓,仰天清嘯一聲,摟緊懷中的人,縱身躍上戰馬,一震手中長槍,向城外殺去。
不要看。
不要睜眼。
不要害怕。
這些我全部都會為你格擋開來。
再也不用擔憂,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裡的。即使是以性命為代價。
13
滕翼感覺自己被李承憲攬上馬,策馬奔去。伸手攬住李承憲的腰,感覺到對方擁住自己的手臂更緊了緊,心下安定。
馬背上不停顛簸,滕翼感覺到他們在向前行駛。滕翼安心的靠著李承憲,臉深深埋進他的胸膛,始終沒有張開眼睛。
李承憲說不要看。
他不會看。
李承憲不要他去看這些人爭鬥廝殺的醜惡面目,不要他看這血流遍地的兇殘場面,他就不去看。
他緊貼著李承憲的胸膛,感受著傳來的心跳,還有李承憲揮舞長槍的震動。
他知道李承憲在不停的用長槍刺穿攔截他們的敵人,就像刺穿方才的那個兵士一般。
他知道自己正身處危機四伏的戰場,卻覺得自己從未如此的安全。
突然,戰馬猛然收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