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飛騎越前,果然在距離村口裡許處,發現路旁有塊大石,石上刻著幾行字——“村中預布陷講,鏢車萬勿駛入。由此西行,步步艱險,千析謹慎。”
龍伯濤瞠目道:“這是誰留的字?看語氣,倒像眼咱們是朋友。”
柳元沒有回答,徑自下馬,仔細觀察右上字跡和附近泥地草叢,又放目四下眺望,許久沒有開口。
龍伯濤道:“你看出了什麼?”
柳元搖搖頭,道:“我只是在奇怪,這刻石留字的人,究竟是好意?還是惡意?”
龍伯濤道:“他留字告警,提醒咱們謹慎,自然是好意了。”
柳元微微一笑,道:“只怕未必。”
龍伯濤道:“為什麼?”
柳元指著附近草地上兩行淺淺的腳印,說道:“此地本來沒有石塊,那人為了留字,特地從十餘丈外搬來這塊大石,又用類似‘大力金剛指’的功夫,在石上刻字告警,其人功力之高,武林中並不多見。”
龍伯濤點頭道:“不錯。”
柳元又道:“他既然具有這樣高強的身手,必非無名之輩,留字告管果是出於善意,何以連名號都不肯留下?”
龍伯濤道:“或許他為善不欲人知,只願在暗中幫助咱們。”
柳元道:“果真如此,他就不會等到天色已晚,再在村口刻石留字了。試想,現在時已入夜,附近又沒有別的村莊,咱們不進回回村,勢必要在亂山中露宿,人困馬乏,那不是更危險嗎?”
龍伯濤駭然道:“照這樣說來,這留字的人可能就是霍宇寰了。他放佈疑陣,使咱們不敢進村中休息換馬,才好趁機下手。”
柳元道:“當然有此可能。不過,他若預先在村中佈下陷阱,等候咱們去自投羅網,也同樣很有可能。”
龍伯濤困惑地道:“那——咱們究竟還進不進村裡去呢?”
柳元略作沉吟,斷然道:“我以為還是照原訂計劃,進村休息換馬,然後連夜上路的好。”
龍伯濤道:“萬一霍宇寰其在村中佈置了陷阱……”
柳元逆:“兩害相遇取其輕。咱們只要小心提防,不在村中久留,霍宇寰未必便有下手的機會,相反地,如果露宿荒山,這一夜必然難以平安度過。”
龍伯濤想了想,迢:“既然柳兄認為進村較好,咱們就進村去吧。”
柳元道:“請你傳話要大隊暫留在村外候命,咱們倆先去拜訪村長,再作決定。”
龍伯濤依言行事,將大隊留在村口外,自己和柳元僅帶領四名鏢師隨行,並騎入村。
回回村實際就是一座寬敞的山谷,左右高山環抱,擁著數千頃一大片草原,谷內氣候溫暖,水草茂盛,只在谷口建了一道木柵,便成了天然的絕佳牧場。
村中約有七八百戶居民,全以蓄牧養馬為業,村長姓自,今年已經八十多歲,和神運算元柳元乃是舊識。
柳元在谷口通報姓名,不多一會,白村長便親自迎了出來,連聲道:“稀客!稀客!酒菜都涼了,怎麼這時候才到呀!”
柳元聽了這話,不禁一楞。
緊接著,白村長又向龍伯濤含笑施禮道:“這位想必就是雙龍鏢局的龍局主了,貴客光臨荒村,請怨老漢末及遠迎,村裡已經準備好停車休息的地方,為什麼不讓鏢車一齊駛進來呢?”
龍伯濤瞠然如痴,也驚得呆了。
白村長是位熱誠長者,又忙著吩咐啟開村口木柵,派人清理馬欄槽房,準備安頓車輛,又殷勤約柳元等人到自宅款宴——真個是:山村聞客至,倒履息相迎。
柳元忍不住詫問道:“老人家好像早知道咱們要來,莫非竟能預卜先知?”
白村長呵呵笑道:“老漢又不是神仙,怎能預卜先知,這訊息是一個朋友事先告訴的。”
柳無道:“敢問老人家的貴友是——”
白村長得意地道:“提起老漢這位朋友,諸位一定也聽見過他的名號,此人就是武林中頂頂有名的俠盜,紙刀霍宇寰。”
龍伯濤聽得心頭一震,幾乎要驚呼失聲。
柳元臉上也微微變色,但仍強顏作笑,又問道:“老人家跟那霍宇寰是好朋友麼?”
白村長道:“他不僅是我們全村村民的朋友,也是我們的大恩人。有一年,山區乾旱成災,溪流枯竭,草木木生,若不是霍大當家慨伸援手,由百里外替我運來糧草食水,全村人畜都要飢渴而死了。”
柳元輕“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