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死,留下三弟?為什麼?究竟為什麼…”
他頓腳大叫,聲淚俱下,轉瞬間。覆臉面紗已被淚水溼透,顯然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
在場十餘名旋風弟兄,人人垂首,個個夥泣。
無為道長嘆了一口氣,勸慰道:“大哥。古人自有天相。這些東西並不能證明三弟已遭不惻.”
霍宇寰啼噓道:“你不知道,這件事發生之前,我已經早有不祥的預感,當時只說會應驗在我自己身上,誰知被苗飛虎一場擾亂。卻害了三弟。”
無為道長道:“提起苗飛虎,倒使人想不透,他們分明已被困在單家牧場隧道內,怎麼會脫身趕來的呢?”
霍宇寰闇然道:“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單家牧場隧道機關,兇徒比咱們更清楚,他自然也料想到老鴉嶺上可能是個陷階,乃預啟鐵門,利用苗飛虎趕來擾亂,以便脫身。”
無為過長跌足道:“唉,可惜咱們當初竟沒有想到這個漏洞,早若知道,索性將隧道炸塌,狠一狠心,便可免了後患。”
霍宇寰嘆道:“留下後患,我倒不後悔。我只恨老天爺無眼,為什麼把我造成的不幸後果,叫三弟去承擔?這世上所謂的善惡報應,難道都是欺人之談嗎?”
無為道長道:“大哥不必怨天尤人,俗語說:人在見人,人死見屍。三弟縱然真有不幸,總該遺下屍體,再說,嶺上只有一條出路,那兇徒莫非插翅飛上天了不成?”
霍宇寰聽他提到“屍體”兩個字,更是悲不可抑,擺擺手,道:“你帶人到崖下去尋找吧,三弟他…多半在懸崖下面”
無為道長舉步走到崖邊,低頭下望,突然輕“咦”了一聲。
霍宇寰連忙掩面轉過身去,顫聲問道:“是三弟——?”
無為道長道:“不!大哥請快來看看,崖下這條河。好像忽然變了?”
霍宇寰一怔,道:“什麼?河變了?”
無為道長大聲道:“一點也不錯,昨夜以前,我明明記得河面不是現在這樣的。”
霍宇寰忙移身上前,低頭一看去,也不禁詫道:“是啊,以前河面沒有這樣寬,水流也不及現在深。”
無為道長道:“那天,我和三弟曾經親至崖下,勘查過這條河流,以防那兇徒在危急時由崖下潛水逃走,因見河水不夠深,才沒有在崖下埋伏,現在怎會突然變深了呢?”
霍宇寰心中一動,嬰然道:“難道那廝預先在上游開啟了水壩?”
無為道長說道:“一定是這樣,咱們上了他的當了!”
霍宇寰道:“那用既然預先開了水壩,昨夜必定在崖下準備了船隻,難怪能神不知鬼不覺脫身逃走……”
無為這長道:“呆翼如此,三弟一定也由河中追下去了,他來不及通知咱們,才故意將鐵骨折扇括在崖上。”
霍宇寰激動地道:“咱們趕快繞下去看看。”
話還沒有說完,便迫不及待向山口奔去。
無為道長忙向那十餘名弟兄吩咐道:“你們留在嶺上等候訊息,不可遠離。”
說著,也匆匆走了。
兩人繞路下山,尋到懸崖下面,果然發現岸邊有一行潮溼的腳印,循著河岸,向下遊延伸而去。
腳印由溼而幹,漸漸消失。可是,就在最後一個腳印上,卻嵌著一塊閃閃發亮的東西。
那是一小塊碎銀,大約有兩錢多重。
霍宇寰眼中頓時泛射出興奮的光彩,哺哺道:一這是借用孟老弟的‘琉璃指路’之法,三弟果然還活著…”
無為道長暗暗鬆了一口氣,道:“謝天謝地,總算有下落了。”
霍宇寰又道:“你立即回去料理一下,將受傷弟兄送回秘谷調養,同時用信鴿通知各地暗舵,全力搜查一個手掌受傷的人,一有訊息,必須儘快傳報。”
無為道長道:“大哥你呢?”
霍宇寰道:“我得儘快趕下去接應三弟,他獨自一人追蹤強敵,實在太危險了。”
無為道長道:“即使要接應三弟,也得多帶幾位兄弟一同去才妥當……”
霍宇寰搖頭道:“救兵如救火,片刻不能遲延。愚兄先走一步,善後諸事、就偏勞你了。”
說著,扯下覆臉面紗,揚揚手,飛步而去。
無為道長攔阻不及,只得高聲叫道:“大哥,別忘了沿途留下追蹤暗記——”
霍宇寰口裡答應著,腳下毫未停頓,轉瞬間,人影已消失在蒼莽日色中。
河流婉蜒向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