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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兩日,陸妃遭到陛下申飭的訊息不脛而走。
整件事其實非常兒戲。
那日載和帝突然擺駕陸妃宮裡,因為茶水不合意又匆匆離去,陸妃隨即責罰了奉茶的宮女。
原本是一件再小不過的小事。
豈料傳到了載和帝耳中。
載和帝命大太監康祿傳口諭,訓斥陸妃嚴以律人,寬以待己,有失后妃風範。
但也正因為看似兒戲,才更叫人浮想聯翩。
眾所周知,皇帝無家事,後宮連著前朝。
按理說,陸妃的父親陸大人正當得用,一母同胞親弟弟又是前途無量的新科探花郎,陛下就算看在陸家的份上,也不至於如此小題大做給陸妃沒臉。
可陛下偏偏就是借題發揮給了陸妃沒臉。
一時間,猜測四起。
陸大人位居吏部尚書,半步閣老,權傾朝野,是否引起陛下不滿?
各種傳言甚囂塵上,給即將到來的新科探花郎陸持的及冠大禮都攏上了一層陰霾。
訊息傳到秦培風耳中的時候,他正在長公主府,逗弄德清長公主最喜歡的那尾小胖金魚。
德清長公主四十開外的年歲,因為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三十上下。
面板白皙,豐腴雍容的貴婦人,姿態閒適優雅地歪在軟榻上享受著美貌婢女的捶腿服務,美眸睇著難得一見的自家兒子。
“可別告訴本宮,你難得踏足本宮府邸一回,竟是專門為著小金金來的?”
雪狼面具下,薄唇微勾,“母親不覺得,這小胖金魚,很像一個人?”
“像什麼人吶?”德清長公主心神一振,語氣卻是連個起伏都不曾有,“男人還是女人?”
秦培風:……
德清長公主柔荑輕揮,屋裡伺候的悄無聲息全退下。
“說吧。”她伸手按著心口,“還有什麼是你娘我承受不住的?”
秦培風沒眼看,乾脆道:“是一女子。”
德清長公主顯而易見地鬆了一口氣,“誰啊?哪家的?歲齡幾何?可曾婚配否?”
秦培風:……
長久的沉默中,德清長公主自行領悟了,自家兒子近來接觸到的女子,唯有昌南伯江育江作善的那個遺孤女兒。
也是程蓁蓁的女兒。
往年宮宴上曾見過幾回。
那小姑娘,模樣倒是生得極好,完美綜合了江作善和程蓁蓁夫婦二人的優點,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去年中秋宮宴最後一次見,小姑娘剛及笄不久,傾世之姿已初具雛形。
只可惜程蓁蓁去的早,小姑娘每每都是跟在前準婆婆陸夫人徐氏身後,一副低眉順眼的準兒媳婦姿態。
看不出來跟她家驕傲矜貴的小金金有何相似之處。
可自己的兒子自己……大致瞭解,斷不是個空口白話的性子。
那麼,想來是這段時日,那小姑娘在他面前展現出了不為外人所知的一面。
一名女子,向一名男子表現不一樣的自己,若說無所圖,她是不信的。
可是,正因為有所圖,那才好呢!
德清長公主按捺著幻想這兩人若是給她生個孫女出來該是何等樣貌的衝動,穩著聲閒閒敘聊:“說起來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想過成家?”
秦培風擱下逗金魚的金針,起身,作揖,“兒子的終生大事,有勞母親費心。”
竟然等到這句話!
德清長公主喜出望外,親手託他起來,“臭小子,還知道講究!”
這個兒子,從小被他祖父老平原侯帶去邊關親自教養,年紀輕輕就能獨當一面,固然是極其優秀的。
可也是太優秀了,以至於沒什麼用得著她這個做孃的。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兒子一輩子打光棍她也干涉不了,或者某天兒子突然帶個媳婦回家而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萬萬沒想到,她居然也有機會像個正常的母親一樣,為兒子操辦婚事。
休眠多年的母愛蓬勃復甦。
德清長公主鬥志昂揚,隔天就精神抖擻地出席了某家孩子的滿月宴。
席間飲酒至微醺,感嘆比她年輕的都榮升當祖母了,她也要為兒子相看媳婦了,不能再由著兒子的性子蹉跎了。
這話經由口口相傳,很快就傳到了秦培風的父親平原侯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