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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策猶如醍醐灌頂。
他起身,對江照月行了個標準的長揖到底。
“阿姐金玉良言,策,必當謹記於心。”
“好,我可是記住了,就當是你的承諾。”
江照月將他扶起來,看見他眼角盈盈的淚包,有些驚訝。
不過結合少女江照月的記憶,稍微想想也就理解了,這孩子恐怕早就期待讀書的。
其實當初昌南伯父女二人就曾商議過,待到正式過繼後,名分確定,就可以送他到陸家的私塾進學。
不拘將來他要從文從武亦或從事其他行業,能識文斷字總歸是一種優勢。
要不是江老太太和江有福等人平添阻礙,過繼手續順利辦妥,江策早就可以得償所願了。
想到這裡,江照月不免再次憤慨,怎麼會有這樣做親人的!
也是因為他們,身為至親卻算計太過,昌南伯才會寒了心。中秋夜,本該闔家團圓其樂融融的時候,他卻只能借酒消愁,悵然至宿醉,以至著了涼,惡化為風寒,癆症……
還有少女江照月之死。
昌南伯染恙後,少女江照月親力親為侍奉父親病榻前,整整半年,生生把自己的身體也拖垮了。這般的至純至孝,沒得他們一句心疼也就罷了,反而淪為他們謀害她的契機!
南昌伯溘然長逝之際,少女江照月悲慟萬分,守在父親靈前,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竟然將迷藥淬進靈堂的供香裡!
如此下作,虧他們想得出來!
固然他們本意只是想迷昏她,可是,本就已經虛弱不堪的身子骨,哪裡還受得了過量迷藥的摧殘?
他們其實害死了一條人命。
然而,由於自己無縫銜接託身過來,從表象上弱化了他們的罪責。甚至由於他們佔著“長輩”的名分,都沒法追究什麼。
江策見她突然之間眉頭緊鎖,擔憂道:“阿姐,你怎麼了?”
“喔,沒事。”
江照月緩過神,小心幫他揩拭淚跡,“那你回房收拾一下,等會兒咱們就去找個書院問問。”
“要不再過幾日吧。”江策道,這回心情卻是平和的,“等傅阿姐出了月子,我也好安心。”
江照月想想也有道理,自己作為經濟支柱肯定不能閒置在家,家裡也確實離不開人。
左右今天都已經四月十一了,離傅瀟瀟出月子也就剩十來天,不算太久。
趁這段時間,剛好也可以讓江策準備準備。
“那好吧,就依你的。”她道,“你之前有認過字了嗎?”
江策點頭,“從前家中存有兄長啟蒙用過的《三字經》、《百家姓》與《千字文》手抄本,我有看過的。”
“都記住了嗎?要不要找點資料複習一下?”
“不如阿姐考考我吧?”
別的女子他不清楚,但阿姐定然是識字的。當初上達天聽那封“公開信”,可是阿姐親筆書寫。
“好啊。”江照月倒了一碗水,推到他面前,“那你先寫自己的名字吧。”
江策手指沾水在桌面寫出自己的名字。
一筆一劃,橫平豎直。單個字字形完整緊湊,字與字之間涇渭分明。已經很不錯了。
江照月滿意點頭。
她可是聽過一個笑話的。說某位老師發試卷,點到一個名字“林蛋大”,喊了幾遍沒人應。後來才知道人家其實叫“楚中天”。
江策這名字寫的,江是江,策是策,決計不會念岔了。
“好了不用考了。”
其他的就讓書院的老師們操心去吧!反正她也不瞭解這個時代的教育體系,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比較好。
不過,想是這麼想,真的完全不管又做不到。
次日下午,同李穩婆和穆思微分別後,江照月打聽著找到了城中最大的書肆,思明齋。
同福喜樓的顧客群體熙熙攘攘來自各行各業不同,思明齋出入以學子讀書人為主,半大店內靜謐如秘境。
以至於當女子聲音響起,“掌櫃的下午好啊,我想請問一下,現在的小孩子啟蒙一般看哪些書?”
幾乎如平地炸雷,引來無數目光。
曰:書中自有顏如玉。
眾學子:如此悅耳動聽的音色,想必該是來自一位……喔,一個樣貌普通的女子。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