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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思微心動了。

反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是死馬當做活馬醫。

“那就試試唄。”

江照月當即與她約定：“那明日辰時我們到石榴巷李氏收生匯合。”

“明日就開始麼？”

穆思微有些沒底，倒不是對自己的針術不自信，只是婦產一脈畢竟是自己從未涉足的領域。

旁的事上她總率性而為，可針灸一脈也屬醫道，對於出手行醫她還是慎之又慎的。

醫者，可救命。

可要是出了差錯，也是會要命的。

江照月理解她的擔憂，笑著安慰道：“明天只是先介紹你和李婆婆認識。之後你就可以自己回來練習。或者如果有人來請李婆婆出馬接生，你也可以跟我們先去看看，熟悉一下婦人生產的環境。”

那就好。

穆思微點頭：“那一言為定。”

江照月便起身告辭，“鍾少那邊就有勞穆姑娘代為轉告一聲了。”

“我送你吧。”穆思微有些彆扭地說，“我也好些年沒來永安了，正好出去逛逛。”

江照月淺淺頷首：“那就有勞了。”

只是她們剛下到二樓樓梯口，迎面遇見一名男子氣急敗壞衝上來，嘴裡罵罵咧咧：“鍾景！你王八蛋！給老子滾出來！有種的別躲著做縮頭烏龜！”

江照月眼前一花，身邊的穆思微已經箭步衝過去。

不由分說，五六根銀針已出手。

那人頓時跪倒，口歪眼斜。

江照月：……好針法！

以及，後怕！

鍾景之前去換衣裳，姍姍來遲，一向笑面迎人的滿月臉難得顯露譏誚：“我道是誰，原來是姐夫大駕光臨。”

“他是你姐夫？”穆思微傻眼，“怎麼變成這樣了。”

鍾景的姐姐鍾氏出嫁那年，鍾景十三，穆思微十一，早已記事。在她印象中，鍾阿姐嫁的丈夫不說一表人才相貌非凡吧，至少也是清清爽爽的。

這只不過六七年而已，還不到三十歲呢吧，怎麼就變得這麼……

穆思微形容不出來。

江照月腦海裡蹦出一個詞：油膩。

穆思微不明就裡，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拔針，再道個歉。

江照月將她拉開戰局，略略抬高了音量說道：“當日要不是李婆婆及時出手相救，鍾景的姐姐就被他害死了，她還懷著八個月的身孕吶！鍾景做弟弟的替姐姐討公道，咱們外人不要插手。”

先前田家孫子來勢洶洶，福喜樓顧客雲集，早已聚攏過來許多圍觀者。

聽聞她的話，心裡就定下了基調，此事錯因這位姐夫起。

那麼，就算鍾景真對他做了什麼，又有什麼是不可體諒的呢？

穆思微望向江照月，眼底頗有崇拜之意，這四兩撥千斤的口才，嘖嘖。

田家孫子蠻力拔掉銀針，目眥欲裂瞪著江照月。罵著什麼話。卻因為肌肉發麻，口齒不清，還流了好多口水。

江照月嫌辣眼睛，作勢往穆思微身後躲了躲，“他瞪我，好可怕！”

穆思微當即又祭出一把銀針晃了晃。

田家孫子下意識往回縮了縮脖子，真就跟那烏龜王八沒什麼兩樣。

前面他還罵鍾景來著呢。

眾人鬨堂大笑。

田家孫子怒極恨極，指著鍾景，這回子卻是知道閉嘴了，只用怨毒的眼神凌遲著鍾景。

鍾景回以輕蔑一嘲，“當年你在我鍾家門外三跪九拜求我阿姐下嫁之時，我便說過，若你膽敢負我阿姐，我必百倍奉還。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姐夫？”

江照月聽著，恍然。

想必田家從永安首富的位置跌落，少不了鍾景的手筆。

這弟弟可以啊！

不由地想起江策。甭管這弟弟是怎麼來的，總之他現在叫她一聲“姐”，那他就是她弟弟。

而且江策也是個很好的弟弟。

江照月驕傲地想著，回去就盯著江策看，直把江策看得毛骨悚然。

“阿姐，有事嗎？”

江策實在扛不住她過於直白熱切的目光。

“阿策啊，”江照月露出個自認為和藹的笑，語重心長，“你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子了，要學著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了。”

江策：？？？

莫非想趕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