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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羽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他見過很多妙齡女子得知他年紀輕輕已考中秀才，神情轉瞬就變成了嬌羞。

這位姑娘可真特別。

他笑著道：“姑娘但問無妨，小生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先謝過了！”江照月直白問道，“劉秀才可知永安有哪幾家書院，各自教學成績如何？”

再一次出乎了劉羽的意料。

掌櫃也頗為意外出聲：“姑娘不是永安本地人士嗎？”

江照月簡短道：“祖籍是永安的，新近才回來，對這邊還不太瞭解。”

掌櫃點點頭，沒再多問。

劉羽心說難怪，為她介紹起來：“縣內學堂除官學永安縣學之外，有一書院名齊澤，還有幾家較為知名的私塾……”

江照月一聽有好幾家，出聲道：“不好意思，可否稍等一下？”

劉羽點頭，江照月問掌櫃借紙筆，“資訊太多隻怕記混，我寫下來。”

劉羽和掌櫃再次意外，這位其貌不揚、衣著普通的姑娘，竟還會寫字。書肆內其他書生學子也有些好奇地看過來。

然後他們就更加意外地親眼目睹了，劉羽一邊介紹，江照月一手“狂草”飛速記錄。

其實江照月只是習慣了“醫生體”。

之前給天子皇帝寫公開信，為表鄭重，她是耐著性子一筆一劃寫的大越官方文書字型，越隸。

給鍾景的圖紙標註是為了讓人看得明白，也用的越隸。

這回記錄資訊，只要她自己能看懂就行了，當然是怎麼快怎麼來。

但古人沒見過“醫生體”，他們震撼了。

這一天，這一刻在思明齋的書生學子們，直觀地感受了何謂“人不可貌相”。

劉羽嘴角翕動，後面的話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他原本想說的是近年來齊澤書院教學質量最高。但以這位姑娘的水平，不知先前師從何處，見過何等的文韜武略。

如果齊澤書院的成績在人家眼裡根本不夠看呢？豈不是丟了整個永安學界的臉面。

正躊躇著，門口進來一人。

劉羽眼眸一亮，“晉師兄，你來的正好！”

繼而向江照月介紹：“這位晉時寧晉師兄，十四歲考過縣試，得案首；十六歲考過府試，得案首；亦是去年丙辰歲試的案首，乃是永安建制以來出的第一位‘小三元’。自他連中三案首，各家學堂多有請他客席筵講。因此，關於縣內各家學堂的情況，再無人比他更瞭解。”

他又向不明所以的晉時寧解釋前情。

江照月卻是回想起來了，姓晉，小三元，早前聽過這個名號的。

不正是在亂葬崗時，傅瀟瀟說起過的，顧家那位楚表妹的未婚夫？

說起顧家，這都一個多月了，顧家真是低調得很。她好幾次假裝路過，顧家一直都是門戶緊閉的，從沒機會打探什麼。

她心裡始終懸著。

那位王穩婆，至今還未回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聽說那位王穩婆也沒個親人朋友什麼的，失蹤這麼久，甚至沒個人能以合理名義替她報官。

江照月想事的時候，晉時寧也聽完了劉羽的介紹。他掃了一眼櫃面上的筆記，字跡狂放，但佈局簡明，條理清晰，十分方便回看對照。

想來這位姑娘於讀書一道也頗有心得。

他略略拱手施禮：“小生晉安，表字時寧，這廂有禮了。”

江照月堪堪拉回思緒，抱了個拳，“久仰久仰！”

這是武人的禮儀。

不過，結合她那手“狂草中的狂草”，他們只當她本性狂放不羈。

劉羽失笑，打著圓場道：“小生才疏學淺，見識有限，恐誤導姑娘。後半個問題，唯有請晉師兄代為回答。”

“這卻說不好。”晉時寧神色平和，娓娓道來，“須知各家學堂各有所長，各位學子亦各有所長，單以成績論難免過於籠統，找到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劉羽啞然，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麼有水平的話術！

江照月想想也有道理，“那麼，可否再問一下，您二位是在哪家學堂上的學？”

“小生現就讀於縣學，”劉羽著急表現，“晉師兄原是齊澤書院的學生，不過他已經獲得辛州府學的入學資格，待成親後便要走出永安了。”

江照月禮貌道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