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鳴掌門的行事之風與無色大師的豪邁又不相同,藹然長者,和風細雨,給人如沐春風之感,將蕭月生與楊若男兩人迎入寺內。
他們對楊若男的女子身份視而不見,彷彿未曾發覺她是女子一般,倒讓蕭月生自愧不如,虧得自己還以為他們定要講究寺規,女子不得入內,欄上一欄,自己都備了一套說辭,卻沒想到這幫僧人這般靈活,令他頗覺遺憾,又一拳打在了空氣中之感。
不過。一眼之下。蕭月生便已發覺,這位滿面紅光的少林方丈,竟身負重傷,強自支撐而已。
對於少林,蕭月生從未輕視小看過,他早已發覺。少林寺內臥虎藏龍。
少林武功,與佛法相輔相成。越是武功高深,其佛法修為必然精深,功名利祿,皆是虛幻。她們是不屑去爭的,免得影響了自己地佛心,自然在武林中寂寂無名,不過身為少林的掌門,竟受此重傷,卻也實屬罕見。蕭月生心下好奇不已。
一座虛靜地禪房內,唯有蕭月生與天鳴方丈盤坐於明黃蒲團之上,手捧熱氣嫋嫋地茶盞,天鳴方丈紫金袈裟業已脫去,僅著明黃僧衣,卻也寶相莊嚴。
楊若男已經被無色大師領著去寺後的塔林中游玩,楊若男不虞乾爹找不到自己。自是放心的隨著爹爹的好友去遊玩。
“蕭居士,不知是否聽說過薩頂教?”鬚眉皆白、面色紅潤的天鳴方丈放下茶盞,藹聲問道,絲毫看不出受傷之兆。腕上一串龍眼大小的紫褐色佛珠,幽幽斂光,非是俗物。
“哦?方丈也聽說過薩頂教?”蕭月生也放下了茶盞,微笑問道。
天鳴方丈撫了撫銀髯,臉上露出悲天憫人之情,長嘆一聲:“天下亂時,便會妖魔叢生,這薩頂教,可是其志非小!”
見蕭月生神情專注地望著自己,便接著說道:“前些日子,又一位來自西域的遊方僧人來敝寺掛單,老衲與之交談之下,發覺此人佛理精奇,辯才無雙,令人讚歎,……唉——!……不曾想,這般人物,卻是心懷殺機而來,欲置老衲於死地!……據其自稱,此人是薩頂教所派!”
說話之時,紅潤如童顏般的臉上,悲憫之情越發濃郁,卻沒有憤恨之意,手上佛珠輕輕撥動。
“呵呵……,這薩頂教行事卻也猖狂得很,四處放火,唯恐別人不知,看來是自持極高呀!……前一陣子楓葉劍派與清澈劍派的掌門皆受到薩頂教之人的刺殺,甚至連家嶽亦不能倖免,好在皆未得手!”
蕭月生呵呵一笑,森冷之意在其眸中一閃而過,語氣中透著嘲諷,接著注目於天鳴方丈身上,緩緩問道:“難道方丈體內的傷勢,便是來自於那人?”
蕭月生已將關於薩頂教諸事交予觀瀾山莊門下之人,未再去理會,任由她們折騰,所以並不知曉此事。
“正是此人!唉……,其人武功之強,不輸與老衲,好在無色師弟一直存有戒心,暗中戒備,方才將他驚走,否則……”天鳴方丈撫髯搖頭,微微苦笑:“怕是老衲再也無緣與蕭居士一見了!”
“大師地傷……,難道大還丹也無法醫治?”蕭月生皺了皺眉頭,望向天鳴大師,的心脈所在。
“那人的內力詭異歹毒,盤恆於心脈附近,不斷侵蝕心脈,卻無法驅除,即使是敝寺的大還丹,對此也無能為力。”天鳴方丈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隨即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一片祥和,雙掌合什:“阿彌陀佛……,老衲的這身臭皮囊,也到了捨棄之時了,緣滅緣生,皆有因果,卻也強求不得!”
蕭月生靜靜不言,左手撫著唇上地八字鬍鬚,目光注於膝前的茶盞之上,若有所思,神情恍惚,心緒飄渺無蹤。
天鳴方丈亦不開口,垂簾斂容,大手之中,一顆龍眼大小的紫褐檀木佛珠輕轉,不疾不徐,快慢毫無變化。
禪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天空灰暗,令禪房的光線亦有些暗淡,練武場上的呼喝聲隱約可聞,淡淡的茶香與南牆“禪”字下面的檀香混雜在一起,氣味獨特,醒人心神。
“達摩院與心禪堂地高人也無辦法?”蕭月生聲音緩緩而起,帶著幾分飄渺之氣,淡淡望向天鳴方丈。
天鳴方丈搖了搖頭,神色祥和,不喜不怒,徐徐說道:“心脈所在,本就脆弱無比,兼且這股真氣詭異萬分,唉,如之奈何?!”
他心下卻微微一凜,達摩院外人知曉。但心禪堂的存在。除了寺內的幾位長老,鮮少人知,為何這位蕭莊主卻叫得出名字?
蕭月生點點頭,微一沉吟,抬頭道:“蕭某略通醫術,若大師不嫌棄。容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