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眉心,望向起身的葉青蝶目光湛然依舊,無喜無怒中蘊著滯人的威嚴:“查明怎麼回事了?!”
“臣惶恐,此事與瑞王爺有些關聯。瑞王爺說,他自會親自稟與陛下。”葉青蝶垂下頭,一幅辦事不力,深自慚愧之狀。
“哦?”理宗入鬢的長眉動了動,身體略微前傾,“六王兄竟與此事有關聯?”
“是,據臣觀察,好像雷電所擊之處,正是瑞王府後院。想必瑞王爺知曉其中之秘!”葉青蝶躬身恭敬回稟。
“唔,有意思。若說是十八弟弄出這些事來,倒是大有可能,他最喜歡希奇古怪之事物,可是六王兄一向瑞謹自律,……唉!……莫不是柔兒不成了?”
理宗起身。離開案後地龍椅,下了玉階,負手在葉青蝶身前的朱氈上踱了幾步,心中思忖,面色微微變化。
“瑞王爺氣色如何?”正在踱步的理宗霍然轉身。向正低眉垂目的葉青蝶問道。
“……瑞王爺氣朗神清,滿面紅光,似有喜事。”葉青蝶小心地瞧了瞧官家的臉色,回答得極為謹慎。
理宗目光一凝,深深望向葉青蝶,似欲從他臉上發現其言真偽,威嚴之氣令葉青蝶心中凜然生畏。
理宗心中有些不祥之感,步子踱得更急:莫不是柔兒已是去了,六王兄受不得這般刺激,得了失心瘋不成?!
他從未想過蓮柔郡主的病能被治好,大內御醫、三山道家掌教,內內侍諸供奉。這些當世奇人異士,對蓮柔的病皆是無能為力,那等於宣判了她的斬刑,以上諸人雖都盡力挽救,只能延緩其死期罷了,唉,如花般的柔兒,命運亦實在太過不濟!
“青蝶,你去,傳瑞王爺馬上覲見!”理宗急踱了幾步,倏然一頓,向躬身侍立地葉青蝶揮了揮手,沉聲吩咐。
葉青蝶跪倒領旨,步履輕捷的退了出去。
“唉——!”理宗長長一嘆,本是直入長鬢的劍眉之間,豎紋隱隱約約,竟有些說不出的愁苦與蒼老。
國運不昌,風雨飄搖,山河破碎,即使自己憚心竭慮、卻無法力挽狂瀾,這種深深地無力感,常令他午夜中夢醒,自龍榻上滾落,呵呵……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謂勇也,自已也算是一個勇者了罷,唉——!……後世之人,史書鐵筆,又會如何評論自己?!
“陳老,你說,今日這天上的異相,究竟是怎麼回事?”理宗負手,頜下清須微染霜色,修長的身形透著迫人地威嚴,他對著無人的殿內緩緩問道,似是自言自語。
自殿內硃紅圓柱後忽然閃現一魁梧的身形,現於理宗背後五六步遠處。
他垂著臉,微駝著背,似是一直在躬身,聲音藹藹圓潤,說不出地奇異悅耳:“陛下,據老臣推測……,是有人施展道家法術……”
他的聲音似蒼老又像年輕,惜字如金,宛如每一個字都經過深思熟慮,語氣中帶著令人確信無疑的氣勢。
“法術?”理宗猛然轉身,望向垂眉臉目的老者,清矍的臉上帶著幾分諷意:“呵呵,陳老是在對朕說,那是法術——?!”
“老臣僅是推測,……風、雷、電、引,這四道喝聲響徹全城,便是老臣與小董,亦無此功力!”
藹藹圓潤的奇異聲音不急徐,平靜無波,顯然這位陳老心中寵辱不驚,養氣的功夫極深。
“朕從不信什麼法術!”理宗將手用力一揮,龍顏仍是諷意未褪,揚聲大喝,只是垂拱殿與崇政殿建築設計迥然,前者消音降噪,後者攏音擴音,他的喝聲並不覺震耳。
“那些所謂道家法術,不過是愚弄無知百姓罷了,朕可從未見過什麼顯靈的法術!……龍虎、茅山、閣皂三山,他們諸位掌教的祈雨齋醮,哪一次靈驗過?!”
理宗揮舞著手臂,隱隱有癲狂之氣,對於道家法術,他心中恨其不爭,怨其無力。
宋朝諸皇帝,對於道教史尊崇,前所未有,可惜,卻無法改變半壁江山淪陷之勢,那些所謂的道法大家,不過是無稽之談罷了。
故自理宗當政伊始,雖對道教並不打壓,卻也並不倡導。無為而治,那是外患輕微之時所施之法,如今國勢微弱,唯有倡儒方是正途。像一代大儒朱熹便是宋之董仲舒,其學說可值一倡。
陳老低頭躬身,不再言語,令人無法看清其面貌,他雖是武功已臻化境,但對於這等天威之力。卻從未見過,唯有上古神話,方出現過這等不可思議之相。
對於道學法術,他雖不精通。但其並非無稽之談,施法時的異常,憑著超凡入聖地武功。能夠感覺其中異常,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