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重重哼了兩聲,撇了撇嘴,語氣中透著強烈的不以為然,將銀盃中剛斟上的酒一飲而盡。
葉重笑了笑,對江寒嘯的話也不以為意,他與江寒嘯亦是好友,知道江寒嘯看似嚇人,卻是性子莽直,腸子是直的,是可交的朋友。
“江兄說得不錯,即便是用牛去拉,金掌門他也不會來這裡的!”傅萬里眼睛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兩艘畫舫,眼睛不敢或離,生怕錯過什麼情景,嘴裡的話,卻也說得極認真。
“船家,往前面那艘白色的畫舫靠一靠!”葉重見他的神情,便大聲對外面地船孃樵夫吩咐。
此時看熱門的畫舫漸漸聚了過去,快要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不得不往前靠。
艙外一聲清脆婉轉的應答聲,宛如黃鶯般悅耳,這艘畫舫上的船孃被葉重他們請了出去,實在有些暴殄天物。
畫舫上一般只有一位船孃與幾名梢公,若客人想招些歌妓舞妓上來,則由船孃尋找飄在湖上的花舫,自歌舞妓們專乘地花舫上請過來。
畫舫輕輕飄動,平穩得令人難以發覺自己在動,而搖舟之人技藝高明,亦極機靈,葉重他們隨著畫舫的移動,欲看之景毫未受影響,畫舫飄動的路線,在畫舫與畫舫之間,恰好能不被前面的畫舫掩住。
此時,歌聲與絲竹之聲反而消減了一些,擋在他們前面的畫舫中,皆安靜了下來,人們或自艙內走出,站在船頭觀望,或捲起簾子,自船內觀看,臉上皆是興高采烈與興災樂禍兩種表情夾雜在一起,面部表情甚是複雜。
臨湖居的乳白畫舫,在西湖之上,無人不識,見到竟有人找上門來,哪有不看熱鬧的?!
“呵呵……聽說,那位金公子,與他老子恰好相反?”一旁的陳瑞秋氣定神閒,慢慢捋著濃黑欲垂及胸部的長髯,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死死望著前面的傅萬里。
“哦?”葉重沒有傅萬里那般著緊於前面那兩艘畫舫之事,在他看來,結局已定,對於武林中人的訊息,他更為著重一些,即使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對於瞭解一個人也是極為重要的,他輕瞥了一眼目不轉睛的傅萬里,笑著問道:“怎麼相反法兒?”
“風流唄!”江寒嘯遠大於常人的鼻子哼了一聲,搶先答道,粗擴的臉上帶著不屑,望向遠處時是微斜著眼睛睨視。
“呵呵……少年風流,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毛病。”自然門的掌門李自然微微撫須一笑,淡淡說道,倒頗有幾分一派掌門的風度。
江寒嘯罕見的未反駁他,對此話也是甚為贊同,所謂少年風流,到了他們這個歲數,深有體悟,風流的心境也是難得的,而且年輕人膽大妄為,只要不傷天害理,也不是什麼大罪。
此時的傅萬里忽然變色一變,雙目灼灼如燭,似要噴出火焰來,手掌緊緊用力,緊緻發白,青筋微露,手中的銀盃幾乎欲要變形。
“嗬嗬,還真是武陵的金家公子!”躍馬山莊的莊主江寒嘯帶著嘲諷的語氣驚歎了兩聲,方闊的嘴巴微提了提嘴角,暗暗一瞥欲要噴火的傅萬里。
“幾位仙子,在下武陵金應劭有禮了!”一位玉樹臨風的少年英俊站於船頭,抱拳為揖,彬彬有禮地向被攔下來的畫舫上之人微笑著,氣度不凡。
其身側,左右並立兩位青年男子,皆是一表人才,相貌不俗,立於船頭,足以吸引住女子的目光。
臨湖居的乳白畫舫上,扶著欄杆的沈三姐眾女皆著一身月白襦裙,淡雅如仙,風姿絕俗,尋常男人見到如此玉人,多是自慚形穢,只敢遠觀,而生不出褻玩之心。
這金應劭竟能朗朗而談,顯然極為自信,自我感覺極好。
沈三姐四女與蕭傳香站在船頭觀賞著***闌珊的西湖夜景,晚風吹來,令心情頗為舒暢,卻忽然被一艘畫舫擋住,有些莫名其妙。
見到金應劭如此,她們不由皺了皺,心中微生不悅,再見到金應劭有些做作的言行,更覺討厭,轉了轉嬌軀,去看向另一邊,將背影留給了金應劭三男,唯有蕭傳香仍舊面對著他們。
她們感受過了蕭月生的瀟灑自然的風度,見到其餘男子的故作風度,便心生慘不忍睹之感。
“不知這位公子有何要事,竟要攔住我們的船?!”蕭傳香扶著船欄,月白裙裾隨風款款而動,她微蹙著黛眉,嬌聲叱問,隱隱帶著質問的語氣,對他們的放肆之舉極為反感。
蕭傳香出自觀瀾山莊,莊中的俊男無數,每個皆在金應劭他們之上。論及氣質,金應劭顯得極為土氣,況且他在那裡自我感覺良好的擺著風度,令她險些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