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轉身,俊美地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容:“爹,有什麼事嗎?”
林震南笑眯眯地問:“你跟蕭鏢頭比試過了嗎?”
“嗯……,沒……”林平之吱吱唔唔。
“究竟怎麼了,這般吞吞吐吐的?!”林震南有些不悅,他最見不得別人囁囁嚅嚅的窩囊樣子。
林平之忙道:“沒什麼,爹,日後我再跟你說罷!……現在很累,我先去歇息一下。”
“唔……,好吧,快去吧。”林震南看了兒子一眼,點點頭。
看著他急匆匆而去的身影,林震南搖頭笑了笑,他知道,兒子定是輸了,且輸得很慘,這實在是一件妙事。
這些年來,平兒雖然練功甚勤,卻並不那麼用心,便是少了刺激,那些鏢頭與趟子手們,與他動手,哪有一個拿出真本事地?!都是哄著他高興罷了,長此以往,他日益驕縱,實在無益於武功的提升。
這個蕭一寒,確實是一個直人,若能與平兒喖一塊兒,日益薰陶,定是有益無害。
想到此,他暗中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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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這一陣子,頗是清淨,無人打擾,只是宋廷和常常將他叫過去,到他家吃晚飯。
宋大嫂的手藝頗佳,蕭月生能夠吃得下去,便不推辭,一叫即應,免得自己親自動手,太過耽誤時間,有那個時間,不如練一會兒功,更為有益。
這一日,宋廷和將他叫到家裡,兩人據桌而坐,邊吃邊喝,宋大嫂坐在榻沿,做著針線活兒。
宋廷和喝了一盅,嘴裡噝著氣,忙挾了一口菜,一邊咀嚼,一邊笑道:“一寒,我今日聽史鏢頭說,總鏢頭有意讓你跟著少鏢頭,多領契他一下。”
他們所喝的酒,乃是長沙幫地幫主潘吼派人送來,每過三五日,他便派人送來一罈好酒,有時也帶著茶葉。
潘吼知道蕭月生的酒量,故所送之酒,皆是性烈無比,一口下去,量淺者便能直接醉倒。
宋廷和也頗有幾分酒量,喝著這個酒,正合適,這一陣子他喝到的好酒,他前半輩子沒有機會喝到。
“哦?”蕭月生粗重的眉毛提了提。
“這可是一個肥差!……史鏢頭與鄭鏢頭憑什麼這般氣勢,還不是仗著他是少鏢頭身邊的人?!”宋廷和頗是豔羨的說道。
“也沒什麼。”蕭月生仰頭喝了一盅,搖搖頭,神色不動。
宋廷和笑道:“難得總鏢頭這般器重嘛。”
蕭月生轉開話題,不再說這些,聊一些走鏢的趣事,說說笑笑,頗是愉快。
“對了,好像鏢局又出事了。”宋廷和忽然想了起來,忙道。
“嗯?”蕭月生抬頭望他。
“好像又失了一趟鏢,是季鏢頭親自押的。”宋廷和道,端起酒盅,輕吮一口,又辣得噝噝作響。
“季鏢頭沒受傷吧?”
“傷得不輕,好像左臂殘了。”宋廷和搖著頭,一邊咀嚼著菜,臉上露出悲憫之色。
他對自己的日子極滿意,雖然只是站在那裡,像門神一般,但勝在安全,不必出生入死。
第18章 來信
月生微眯眼睛,默然不語。
“還好他撿回了一條性命。”宋大嫂插了一句嘴,俏麗的臉龐閃過一絲陰霾,看了丈夫一眼。
他們當鏢師的,腦袋便是提在腰帶上,說不準便丟了,實在令人心驚肉跳。
蕭月生眼睛睜開,瞥她一下,淡淡笑道:“嫂子放心罷,宋大哥不會出鏢的。”
他目光敏銳,雖然沒有了讀心術的神通,卻能夠透過觀察,將對方心思猜個十之八九。
宋大嫂一掠鬢旁一縷落髮,搖頭輕嘆一聲:“做你們這一行,就是危險!……若是哪天,總鏢頭讓他出鏢,難到他敢不聽?”
“出鏢的這麼多人,豈能輪得到我?!”宋廷和擺手,呵呵笑道:“夫人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吧!”
宋大嫂白了他一眼,低頭繼續縫衣衫。
蕭月生看著兩人溫馨的眼神,不由一陣恍惚,忽然想到了溫玉冰與完顏萍她們。
他再也沒有了喝酒的興致,便告辭離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抬眼四顧,他感覺到了難言的孤寂,推窗仰頭觀月,月如冰輪,靜靜懸在空中,灑下柔和的清輝。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他心頭不由浮起這一句詩,心間泛起一股孤寂與淒涼,還有徹骨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