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響起呼嘯聲。
蕭月生臉色不變,柺棍朝斜上方一點。
“叮”孫玉如踉蹌一下,長劍向上蕩起。扭腰凝力,止住身勢,轉身恨恨瞪向他。
蕭月生微微帶笑,笑矜矜的與她對視。
她圓亮的眸子轉動,目光一上一下地打量他:“你……你不是沒有內力了嗎?”
“嗯,不錯。”蕭月生左手撫唇上兩撇八字鬍,微笑著點點頭。
“勁兒那麼大,”孫玉如給他一記白眼,皓腕輕盈一翻轉。挽出一個劍花,綻出燦燦銀光,倏的一下歸入鞘中,她輕聲哼了一句:“這可不像是沒有內力!”
蕭月生笑了笑,道:“我膂力強於眾人,與內力無關。”
“那你是天賦異稟嘍?”孫玉如歪頭打量他,好奇的道。
蕭月生點點頭:“算是罷。”
“怪不得呢。”孫玉如點點頭,歪頭看他兩眼,輕哼道:“我剛才怕傷著你。那兩招粗淺的很。……不過,你也算是劍法不錯的啦!”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蕭月生嚴肅的點頭。
孫玉如深以為然地點頭,做一幅漫不經心的神情,圓亮的眸子卻緊盯著他,想看清他是否發自於心,還是敷衍自己。
蕭月生退後兩步,坐在假山下面一塊兒圓石上,正好能倚著假山,像是一張椅子。
他將柺棍放下,伸直腿,仰天伸了個懶腰。
孫玉如跟著坐下,圓亮眸子仍盯著他不放。
“怎麼了?”蕭月生摸了摸臉頰,微微笑問:“我臉上長出花來了不成?”
“你沒說謊?”孫玉如歪頭,鄭重的問。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伸出左手。
孫玉如也不客氣,實在心中好奇得緊,搭上他左手腕。
她手掌嬌小,像是由一塊兒羊脂白玉雕成,細巧玲瓏,瑩白細膩,讓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纖纖如尖筍的食指與中指搭到他腕上,清涼細膩的感覺沿著手腕傳入他心底。
孫玉如圓亮的眸子緊盯著他,一抹細小的真氣自她中衝度至他內關,循手厥陰經順勢而上,直至他的氣海。
在氣海遊走一回,如進一間空蕩蕩地房子中,覺得無趣,便悄悄退了回來。
她放開手指,點頭道:“蕭先生,你內力還那樣!……就不能重新修煉了麼?”
“難吶……”蕭月生嘴角露一絲苦笑,搖搖頭。
孫玉如歪頭,不解的問:“重新修煉便成了,這又有何難?!”
蕭月生但笑不語。
“當做你剛剛開始學習武功,只要功夫深,毅力堅強,總能成為高手的!”孫玉如握起小手,攥成拳頭,揮了揮:“別洩勁!”
“那就承你吉言啦!”蕭月生呵呵一笑。
見他言不由衷,孫玉如溫婉秀美地臉蛋驀的一沉,她最見不得沒有骨氣的男人,見他似乎喪氣,沒有了進取心,深覺痛恨。
蕭月生仰頭望天,似是望進了萬里之上的白雲,淡淡說道:“練功,急不得的,待我傷好了,慢慢來罷。”
孫玉如臉色好一些,想了想,點點頭。
他如今的情形,經脈受損。若是沒有痊癒,貿然練功,有害無益,只是看他的神情,好像對武功並不稀罕,倒是氣人。
清晨
淡淡霧氣籠罩著湖面。清澈如境的湖面如遮了一層輕紗,彷彿天上的瓊池。
演武場上,吆喝聲、沒喝聲、嬌叱聲,此起彼伏,在寧靜地山谷上空飄蕩,煙霞派弟子大多集於此,正熱火朝天的練功。
大師姐杜文秀穿著一件雪白羅裙,一塵不染,站在演武場中央。淡淡看著眾師弟師妹們。
她身材高挑,站在中央,周圍一覽無遺。不必登上主臺上。
站在人群之中,她便如站在雞群裡的一隻仙鶴,清風徐來,白衣飄飄,卓然不群,冷若冰霜地臉龐,似是一塊兒羊脂白玉上嵌著兩顆黑寶石,眸子如朗星,熠熠閃光。
她清冷的目光掃過。眾人忙不迭的避開目光,努力練功,彷彿有人拿著鞭子在一旁。
二弟子李天勇一身黑綢勁裝,手腕與腿部紮緊,乾淨利落,在人群中穿梭,目光炯炯,盯著眾人,如老鷹盯著小雞。
四弟子楊光遠。則在眾人的最前頭,一招一式的練功,神情專注,動作舒緩,極得煙霞派武功之神髓。
李天勇在演武場上走過一圈,來到杜文秀身旁,低聲道:“師姐,三師妹今天又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