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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道?御書房和明仙宮也能順道,那芙蓉城和央都城必定也是能順道的。這話如何能說?所以,莫非只靜靜的等候李柚的下文。
“今兒太后懿旨,要朕給雲隨賜婚。選了幾家身世清白的大族嫡女,只待溫國公和大元帥再看看,朕便會下旨賜婚了。”
風吹過,一片寒涼,吹落了樹梢的雪,吹落了莫非手上拽得緊緊的絲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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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斬不斷,理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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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帕還未落到地上,卻隨著寒風翻了幾翻往雪中飄去。李柚揚手一把接住,見莫非面上雖淡淡沒有什麼表情,目光卻閃爍難言,藏著複雜的光芒,以為她為自己禁足不能回府道賀而難過,溫言安慰道:“原說這樣的喜事是可以恩准你回一趟府裡的,只是你才犯下如此大的事,朕若是才禁足便又放你出宮,未免落人口實……”說著,將錦帕往莫非遞過去,“放心吧,賜婚旨意下了之後,朕會令禮部將婚期壓後一些,待過些時日,鮮伶俐的事淡了下去,朕自然會解了你的禁足。”皇帝靜默片刻,忽然輕輕嘆了一口氣,“說起來你也真是大膽,竟然敢闖宮殺人,朕真是小看了你……”
李柚的話彷彿很近,又彷彿很遠,莫非一字一字都聽得很清楚,連起來卻有不知道什麼意思,只覺得酒勁上來,背上額上逼出一陣冷汗,寒風吹過,撲在身上,翻起了衣角,將一身冷汗盡數逼了回去,身子便在這冷風中微微發著抖。
李柚將莫非的手帕遞在半空半晌也不見莫非伸手,方覺她的臉色紅得有些不正常,一握她的手,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將她拉入懷中,只覺得彷彿抱了一塊冰塊入懷,“你這是怎麼了?這樣冰涼?”
莫非被李柚抱住,還是愣愣的沒有回過神來,只覺耳邊還響著那句‘朕給雲隨賜婚’,整顆心砰砰亂跳,彷彿有人在狠命的撕扯,“撕啦撕啦”全碎了開去。
直到李柚大呼一聲“傳太醫”又將她抱起往暖閣走去,方才回過神來。
莫非心中思潮翻滾,抬眼見李柚冷峭的眉眼間掩不住的焦急。抱著她快步朝暖閣而去,莫非鼻頭一酸,眼淚一下子汪在眼眶中。直欲奪眶而出。連忙將臉埋在他胸前衣襟上,熟悉的龍涎香浸鼻而來,一時千言萬語。滿心的悲苦驚痛都化成了淚水潸然而下,李柚衣襟上金線繡著的龍紋在淚光中變得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楚。唯感受著李柚身上的溫暖,聽見李柚胸口的心跳,略有些急,怦怦的入耳,心底深處那抹無法抑止的悲辛煎熬,忽然在這結實的懷抱中,在這平穩的心跳中。幻成了一縷依靠與安心。
莫非哽咽難言,待一眾宮人都被皇帝的那聲大呼驚得前前後後跑了出來,才竭力平息了心境。見跪了一地驚慌失措的宮人,羞得連脖子也紅了,連忙掙扎著要下地,卻被抱得更緊了幾分。只好輕輕開口哀求道:“皇上,臣妾沒事,只是多飲了些酒,又吹了風……”
李柚道:“酒後最受不得風寒,太醫來看看總是好的。”又朝地上的跪著的宮人道。“還不快去傳太醫!”明仙宮首領太監連忙應“是”起身快步跑了出去。
莫非尷尬的咳嗽了兩聲,低聲道:“臣妾沒事,皇上讓他們都散了吧!”李柚唔了一聲,道:“都回去喝酒去。”眾人連忙磕頭退了下去。卻也不敢真的去喝酒,只連忙將花廳收拾了,各自當起了職守。只慕容藍和榆錢跟著李柚和莫非進了暖閣,方便伺候。
見李柚將莫非輕輕放在貴妃榻上,自己在梨花木案几邊坐了下來。慕容藍忙過朝榆錢道:“皇上和娘娘今兒都吃了酒,去沏釅茶來。”榆錢連忙應聲去了。慕容藍又朝李柚和莫非道:“娘娘酒氣上頭,怕是釅茶也解不得,奴婢去給娘娘準備一碗醒酒湯。請皇上和娘娘稍坐。”便退了出去。
屋子裡只餘李柚和莫非二人,李柚突然道:“朕稍後會下旨,讓馮春每日過來,你乘著禁足的這些日子,好好調理調理身子才好,年紀還如此輕便經不得寒,往後可如何了得?”
莫非答應了一聲,抬眼見他目光溫和,眸子清亮,漆黑的瞳仁裡滿滿倒影著另一個她,直望到人心裡去。莫非微微失神,低下頭去不看他,靜默了許久,突然道:“皇上賜婚,如此大的榮耀,三哥一定很高興吧?”
這話問得著了痕跡,莫非不由有些心慌,更不敢抬眼與他對視。
李柚靜靜的看著她,忽然一笑,道:“自然是高興的。”
莫非心中陡然一沉,驀然抬頭迎上李柚的目光,那眉宇間有些錯綜複雜的情緒,莫非頓時柔腸百轉,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