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襲霸道地抓住我的手,打斷我的空想。我對他微微地笑,就看到他那雙糾纏的眉毛不自然地舒展開。
“江襲。”我叫他,是充滿感情的。
他微微動容,像是破格恩賜一樣地說:“你說,只要不太過分,我都會滿足你。”
我想要的,四年前你就拒絕給予。如今,你會改變嗎?即便能給我婚姻,而我也不再需要了。這些,我很想說給他聽,但心裡還是有些不忍。激怒他,對我來說並不意味著一場暴風雨,而是在我殘碎的心上再割出一道裂痕。
“你說過,除了婚姻,什麼都能給我。你這句話,會不會收回?就像你承諾放開我一樣,會不會再收回?”我看著他,搜尋著他情緒波動的每一個表情變化。可我看到的,始終是他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冷漠得像一尊雕像。
彷彿過了很久,他咬著牙說:“不會。”
得到預期的答案,我隨意地笑笑。聽得出他沒有在敷衍我,聽得出他承諾得如此不情願,但他還是說了。我的心底,湧起一絲快慰,很虛幻的快慰。我的靈魂像是被一個泡沫所載遠,漸漸飛上了天空,絕望地遠去。
“你愛我嗎?”我仍然掛著笑臉,相信我的微笑和陽光一樣和煦。我用手掩著鼻翼,輕輕地抽動,酸澀的滋味在我心底蔓延。
他笑了一下,沒有否認,更像是縱容一個小女人的幻想一樣。端起縈繞著熱氣的黑咖啡,一口一口地淺啜。
我擺弄著手指,這幾年風裡雨裡地走過,十指已經不再瑩潤白皙,只是瘦弱得可憐。我抬著頭,直視著他,“這裡我已經放棄了。”我右手的食指按在左手的無名指上,那是隻有婚戒才能佔據的位置。
“你到底想說什麼?”江襲方才的好心情看來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他陰沉告誡的眼神,“不要太過分。”
呼吸,讓我的心也微微地抽疼,仍固執地盤問:“你愛我嗎?”我也不懂,我為什麼會執著於他的答案。如果他點頭,那麼我會義無返顧地留在他身邊嗎?我想,即便是留下,也會是短暫的。
“我記得,你說過,你從來沒有要求過我愛你。”他語氣並不冷淡,神色卻更為冷峻。也許他在後悔,因為我終於也和其他的女人一樣,變得貪心不足。他說過:有種女人,貪心不足,反而會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嗎?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如果說四年前的我,是因為欠你、愛你、信你,才願意委屈自己和你在一起。那麼,今天我不欠你,也不愛你,更不相信你,我又為什麼和你在一起?而如果你根本不愛我,那麼你又為什麼想要留住我?”我望著窗外,始終不去看他一眼。
“小鞠,你什麼時候學會激怒我了?還是有人給你指點?最好是後者,那麼我掐斷的就不是美麗而可愛的脖子。”他帶著笑意,從座位上站起來,大片的陰影罩在我的頭頂,我恐懼地向後縮了縮身子。
江襲一手瀟灑地搭在椅背上,一手伸手食指輕點我冰涼的雙唇,邪氣地揚起眉毛,“難道我還沒有教會你什麼是順從?”我推開他的手,顫抖地扶著桌子,扭開身子。他一靠近我,我就變得慌亂,就連呼吸都無法順暢。我怕他,依然怕他。大吵大鬧的時候在賭,現在冷冷挑釁的我依然在賭,我在孤注一擲地賭自己的勇氣。
“看著我。”他的聲音冷而刺骨。
我被他強壯有力的雙手扭過身子,昂起脖子,一味地緊閉雙唇。他根本不需要命令我,他可以直接使用他習以為常的暴力。
“辭掉工作,然後搬進我們以前住的公寓。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等著我,你想去哪裡我就帶你去哪裡,再也沒有任何煩惱。”他吻了我的額頭,輕柔地說,“永遠都這樣。”
他的意思是,要我們永遠在一起?我閉上眼睛,熱淚盈眶。他的雙手變得溫柔,輕輕地撫過我的臉,拭去我的淚痕。
“我不喜歡你哭。”
淡淡地卻扣緊我的心絃,在他的聲音裡,沒有不悅,只有憐惜。
我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壓抑著身子顫抖的自然反應,抖著的聲音緩和而沉痛:“江襲,我最後求你一次,放過我,好不好?”我不知道接踵而來的是什麼,他在暴怒之下將我撕成碎片還是……
意外的是,我只感受到他的肌肉瞬間緊繃,擁住我的身體也隨之僵硬,而他卻對我的哀求置若罔聞,“你冷嗎?”他脫下外套,披在我的肩上。
“這家店的冷氣開得太大了。”我順從地說。雖然我和他都知道,我的顫抖不是因為冷氣太大,而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