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放開如小姐的手,轉向江襲,揚著眉道:“喂,你的女人好像在勾引我。”
“撲哧……”江尋含在嘴裡的茶水噴了出去,然後猛咳不止。
如小姐臉上由青轉綠再轉紅,腳一跺便惱羞成怒,噎了半天才道:“我才沒勾引你!”隨即又好像懊悔不已似的,轉頭窩進江襲懷裡,迫不及待地跟江襲解釋。而江襲,卻不動聲色地看著秦王。
我在心裡暗笑,這就是江襲所寵愛著的女人嗎?我想,大概只有她本人這麼認為吧。思緒繞到陳纖兒,也就是江襲完美到零缺點的未婚妻。真正能博得江襲歡心的,也許只有那樣一個八面玲瓏又高貴脫俗的女人吧。
我看著江襲,一瞬間覺得他是這樣的殘忍,殘忍到不值得一切感情的投入,甚至包括憎恨。而他,又是那麼令人迷戀。
江襲懶洋洋地笑起來,“你只要不勾引我的女人就行了。”然後他就很有深意地望著我。
“呵呵。”秦王笑了兩聲,甚是挑釁地反問,“難道你介意?”
“介意。”江襲很認真地點點頭。
此時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火藥味。
我也完全被歸隊為一頭霧水的那一群裡,傻乎乎地看著他們兩個人。心底疑雲重重:這兩個人真的是敵人嗎?
“江總真是風趣。”秦王不願久留,道,“下個月安德列先生在希爾頓飯大店舉辦的舞會,我想江總已經收到請柬了吧?”
“秦總,到時再會。”江襲下戰書。
“後會有期。”秦王應戰。醇厚的嗓音卻發出陣陣惡質的笑意,他緩緩地轉過身來,意味深長地道,“小鞠小姐,再會。”
背後,隨即傳來江襲冷冷的抽氣聲。
“再會。”我儘量擺脫僵硬的姿勢。送走秦王仍要面對江襲。我側著臉,仔細地看著他。事隔多年,我自認為已經從心頭淡去的回憶,正在奮力脫跳出我畫下的牢籠,原來我一刻也沒有忘記。
江襲是不會明白的,這份工作對我來說意味著生活的全部,甚至是活下去的唯一憑藉。他像是一雙無形的大手,一旦被抓住就無路可逃,四年前是如此,四年後的現在我也終於被他狠狠地扼住。
我直視著江襲,淡淡地開口:“我們談談。”
一切,都在他刻意的安排中發生,如小姐的興師問罪不過是一個開始,即使我不痛打她的耳光,江襲也會想出別的辦法。那麼即便我繼續工作,日子又怎麼會好過。
“鞠……”江尋捏住我的胳膊,欲言又止。
我對他笑笑,讓他放寬心,然後感激地對左翼說:“給您添麻煩了,總經理。”
江襲風一般擁住我的腰,眼神複雜。江尋不甘願地把手縮回去。
“江總……”如小姐似乎不相信江襲會將她棄若敝屣。
江襲回頭,淡淡地開口:“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
我也看著她,看著她柔嫩的面頰上的驚駭。瞬間,有一絲憐憫。不相干的人,被當做棋子利用一番後,就不帶任何感情地丟掉。這就是江襲,難道她不瞭解嗎?
“你這個狐狸精,我跟你拼了。”
“有必要這麼恨我嗎?這樣的結局,只是遲早的事吧。”我看著被江襲擰住手腕的她。我不會示威地諷刺她,也不會讓心裡的那一絲憐憫擴大。
“江總、江總,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不是一直都很聽你的話嗎?”黑白分明的眼中盈盈的淚,顫抖的嬌軀彷彿受了重創。
“你出局了,小如。”江襲鬆開捏著她手腕的手,毫不憐惜地推開。
他的冷漠,震得我心頭髮麻。
第6章(1)
優雅的咖啡館裡冷冷清清的,我選定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江襲點了一壺黑咖啡,我要了一杯溫水。
陽光柔和地透過玻璃窗,落在拋光的方桌上,我開啟提包取出藥瓶,先用溫水送服了兩粒胃藥。
“別讓我再看見你吃這些東西。”江襲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收起藥瓶,不自覺地把藥瓶向皮包深處按了一按。看服務生送上那壺冒著熱氣的黑咖啡,我就不禁想到上次和他用餐的牛排,如果我拒絕吞下那些危險食物,一樣會被他捏著下巴灌進嘴裡。他不能接受拒絕,我只有防患於未然。
“你要跟我談什麼。”語氣和緩幾分,他也不想讓我對他表示臣服的這場談話,變得僵硬而蠻橫。
我側著臉,視線穿越那片玻璃,落在車來車往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