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響。她從洗衣機裡取出一大卷洗好的衣服,塞進了烘乾機,然後脫下制服褲子、手術時穿的綠襯衫和染滿血跡的|乳罩,扔進了洗衣缸。她只穿了短襪、內褲,踝部槍套裡插了一把 。38特種槍,擊鐵帶有保險。她的背部和肋骨上都有青紫的傷,手肘上有挫傷,右眼和右頰也腫了。
洗衣機在加熱,開始嘩啦嘩啦響起來。史達琳用一塊海灘大毛巾裹好身子,進了起居間,用大杯子取了一點純傑克?丹尼爾斯酒,在洗衣機前的一個橡皮墊上坐下了。坐在黑暗裡,靠著洗衣機。暖烘烘的機器嘩啦啦地動著。她坐在地板上,仰著臉抽泣了幾聲,流起淚來,滾燙的淚水順著面頰流淌。
阿黛莉亞?馬普的男朋友從開普梅老遠送她回來,在0點45左右到了家。她在門口跟男朋友道了別,然後在自己的浴室裡聽見了洗衣機轉換著功能、水嘩嘩地流、水管撲撲地響。
馬普來到屋子後面,開了她和史達琳合用的廚房裡的燈,往洗衣室望去,看見史達琳坐在地上,頭上纏著繃帶。
“史達琳!啊,寶貝。”她急忙跪到她身邊。
“我的耳朵給打穿了,阿黛莉亞。是在沃爾特?裡德那裡縫合的。別開燈行不行?”
“好的,我給你做點東西吃吧。我沒有聽見廣播,我們在車上聽音樂——你告訴我吧。”
“約翰死了,阿黛莉亞。”
“不會是約翰?布里格姆吧!”布里格姆在聯邦調查局做射擊指導時,馬普和史達琳都迷戀過他,都曾想隔著袖子看他文在身上的是什麼字。
史達琳點點頭,像小孩一樣用手背擦著眼淚。“伊芙爾達?德拉姆戈和幾個克里普幫的人。殺死他的是伊芙爾達。他們還殺死了菸酒火器局的馬克斯?伯克。我們是一起去的。伊芙爾達事先得到了訊息,電視新聞也跟我們同時到達了。伊芙爾達的工作歸我做,可是她不肯放棄抵抗。阿黛莉亞,她不肯,而且抱著個娃娃。我們彼此開了火,她給打死了。”
馬普以前從沒見史達琳哭過。
“阿黛莉亞,我今天殺了5個人。”
馬普坐到地板上史達琳身邊,摟著她,兩人一起靠著運轉的洗衣機。“伊芙爾達的娃娃怎麼樣了?”
“我把他身上的血洗乾淨了,我見他身上什麼傷都沒有,醫院也說他身體沒問題,他們過幾天就把他給伊芙爾達的母親送去。你知道伊芙爾達最後對我說的話嗎?她說,‘咱倆就拼了這兩攤血吧,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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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給你弄點東西吃。”馬普說。
“什麼?”史達琳說。
遺囑(1)
第一章
終於捱到了最後一天,甚至是最後一刻。我已是風燭殘年,十分孤獨,沒有人愛,備受病痛的折磨,對生活早已厭倦了。我已經為來世做好了準備,這總比這麼苟且活著要強。
我擁有這幢玻璃大廈以及大廈裡97%的公司;我還擁有它下面朝三個方向延伸出去半英里方圓的土地、2000個在這兒工作的員工以及另外兩萬個不在這兒工作的員工;地下那根從我在得克薩斯的油田一直通到這幢大廈內的天然氣管道和輸電線也是我的財產;我還租用了離地面幾萬米高的一顆衛星,用它來向我遍佈全球的那個帝國發號施令。我的資產超過110億美元。我擁有內華達的銀礦、蒙大那的銅礦、肯亞的咖啡、安哥拉的煤、馬來西亞的橡膠、得克薩斯的天然氣和中國的鋼鐵。我的企業遍佈發電、計算機制造、架橋築壩、印刷、播送衛星訊號等各個領域。我在世界上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有部門齊全的子公司。
我擁有過一切符合我身份的玩物——從遊艇、飛機到金髮女郎,從歐洲的莊園、阿根廷的農場到太平洋上的島嶼,還有純種馬,甚至一個冰球隊。但我現在已經老得玩不動了。
金錢是我痛苦的根源。
我有過三個家庭——三個前妻共生育了七個孩子,他們中的六個活在世上,正盡其所能地折磨我。就我所知,這七個孩子都是由我生的,其中的一個是由我埋葬的。應該說是由他母親埋葬的。我當時不在這個國家。
我和三個妻子以及這些孩子都各居一方。他們今天來這兒是因為我就要死了,他們可以來分我的錢財了。
為了這一天我已經籌劃了好長時間。我的大廈共有14層,每一層都屋宇軒朗,後面還有一個方方正正的露天平臺,我以前就在那兒的陽光下進午餐。我工作、居住在最高的那層——1200平方英尺的空間對許多人來說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