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伸出手。“我謝謝你的俠義之舉!”
“不用客氣。謝謝你跟我跳舞。”他握了握她的手。她轉身準備離開。“呃……”哈蒙德穿過人群跟在她後面。
他們走到大涼棚邊上時,他先跨下去,然後把她攙下去。這純粹是不必要的禮貌姿態,因為向下跨一步頂多也就一英尺半。他跟她的腳步一致起來。“我能請你喝啤酒嗎?”
“不用了,謝謝。”
“爆米花的味道很香。”
她笑著搖搖頭。
“玩玩費里斯大轉輪?”
她沒有放慢腳步,但痛苦地看了他一眼。“不去恐怖屋?”
“不想拿運氣冒險。”他說著笑了笑,覺得她態度有所緩和。不過他高興得太早了。
“謝謝,可是我真得走了。”
“你才來不久嘛。”
她猛然站住,轉過身,微微仰起頭,用眼睛盯著他。
落日的餘暉照著她淡綠色的眼睛。她把眼睛微微眯起,用比她頭髮還黑的睫毛擋住陽光。他心裡思忖:這雙眼睛真漂亮,直率、坦誠、很迷人,這會兒又充滿了好奇,似乎想知道他怎麼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你一進涼棚我就注意到了。”他承認道。
她凝視著他的眼睛,接著便難為情地低下頭。人們從他們身旁繞過去。一群小男孩跑過來,差點兒撞在他們身上。他倆很快就被孩子們腳下揚起的嗆人塵土裹了起來。一個剛會走路的小女孩哇哇哭起來,因為她沒有抓牢,氣球從她的小手上飛了起來,朝樹梢飄去。兩個文身的少女從他們身邊走過,裝腔作勢地點著香菸,嘴裡還嘰裡呱啦地說個不停。
對這些,他們全然沒有反應。喧鬧的遊藝會似乎沒有滲透到他倆靜悄悄的世界之中。
“我想你也注意到我了。”
在一片喧囂聲中,她竟然奇蹟般地聽見了哈蒙德低聲說的這句話。她沒有用眼睛看他,但是他看見她微微一笑,而且聽見她因窘迫而發出的輕微笑聲。
“你看見了?注意到我了?”
她微微聳了聳一隻肩膀,表示承認。
“呃,好吧。”他出了口大氣,這足以說明他覺得輕鬆多了。“既然這樣,我看就沒有必要把我們參加遊藝會的活動侷限在跳舞上了吧。倒不是剛才跳舞不好。好得很。我有很久沒有剛才那種美好的感覺了。”
她抬起頭,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嗯,我是自作多情了,對吧?”
“徹頭徹尾。”
他咧開嘴笑了,因為她太迷人,而且對他的調情滿不在乎。他二十年來還沒有像這樣調過情呢。“怎麼樣?我今天晚上閒著沒事。像這樣沒有安排的……”
“這是暗示嗎?”
“足夠了。”
“分文不值。”
“我是說如果你晚上沒有飯局……”
她搖搖頭,表示晚上沒有安排。
“那我們幹嘛不一起玩個痛快?”
羅裡?斯米洛看著盧特?佩蒂約翰沒有閉上的眼睛,自言自語地問道:“誰殺的呢?”
身材瘦小的驗屍官約翰?麥迪遜肯動腦子,面部透著機敏,說話輕聲慢語,斯米洛對他非常尊敬——這是很難得的。
麥迪遜博士是個南方黑人,在一個地道的南方城市中確立了自己的權威和地位。對在逆境中取得業績的人,斯米洛歷來尊敬有加。
麥迪遜沒有去碰趴在地上的屍體,而是對它進行了仔細的研究。他首先畫出輪廓線,然後從不同角度拍照。接著,他檢查了死者的手和手指,特別注意看了指甲縫。他還試了試兩隻手腕的靈活程度。他用鑷子從死者上衣袖子上鑷下一顆不明微粒,把它小心地放進一隻物證袋內。
直到他完成了初步檢查,讓助手把死者翻過身來,他們才第一次有了驚人的發現——佩蒂約翰髮際線附近的太陽|穴上有一處很厲害的傷。
“你覺得罪犯打過他?”斯米洛邊問邊蹲下來仔細看,“還是先開的槍,他倒下後才受了這處傷?”
麥迪遜用手推了推眼鏡,然後有些不安地說:“如果你覺得現在談這個不方便,我們可以以後再詳細談。”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他小舅子?”驗屍官微微點了點頭。斯米洛接著說:“我從來不讓我的個人私事跟我職業上的事情攪和在一起。把你的想法跟我說說看,約翰。任何可疑的細節都不要遺漏。”
“當然,我得先把傷口更仔細地查驗一下。”麥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