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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羨慕、崇拜。還有走路的姿態,又飄又柔,像仙女下凡。講話的聲音,恨不能在空中飄半天,又在樑上轉三圈,才進到俺耳朵裡,又順耳,又中聽,又有水平。像那小曲,百唱不厭,百聽也不膩。前天夜裡的事,###不離十是仙人指路。進村時腳踏車胎全扁了,是神仙的警告,俺咋不明這個理哩。謝曉燕是神仙下凡,是王母娘娘,是觀音菩薩。李輝是天兵天將,是保佑俺的,俺可得罪不起。他不由照著自己的褲襠來了一巴掌,打得生疼,痛得他齜牙咧嘴。都怪那東西不爭氣,騷吧,騷得小命都得搭上。敢在土地爺跟前動土,敢在菩薩面前玩邪乎,吃了豹子膽了?吃豹子膽有球用,也動不了人家一指頭。人家是爺,是祖師爺,是老佛爺,俺是孫,是龜孫,是重孫,知道不?張隊長總算把事情想明白了,以後的事知道該怎麼辦,心裡也舒坦多了。不由點上一袋煙,嘴上哼起了小曲:“俺左邊靠著娘娘的身,右手把玉帝的手來牽……”

革命時期的櫻桃 十(3)

“爹,你咋不睡呢?”妞妞剛起床就跟爹打招呼。

“爹想事,不困。”

“奶奶的病咋樣了?”

“住在縣醫院,還好。”

“俺家十六隻雞,叫鬼吃了兩隻,其餘的死雞全讓小魯叔叔拿走了。”

“知道,知道,是爹叫他辦的。”

“那兩隻九斤黃,一公一母,讓鬼吃得光光的,連根毛翼都沒留下。”

“肯定是鬼拿去祭菩薩了。”

“爹,俺要回家。”

“家裡有鬼,還是在這裡多住幾天。”

“不嘛,不嘛。”

“爹叫你住你就住,少廢話!記住,家可千萬不能回。”

妞妞見爹發火,不敢吱聲,低頭抹著眼淚。妞妞的話像一根根針紮在他的心窩上。娘生病,有家不能回,怎不讓人心痛、焦急、窩火,可又沒啥好辦法,只能逮著菸袋鍋出氣,把吸完的煙鍋在桌腿上敲得“啪啪”響。真是禍不單行。咋辦呢?大活人也不能讓尿憋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頭掉了也只有碗口大的疤,走。他穿上大兒子的鞋,用力推開門,向知青隊走去。

路過他家門口,只見院子裡那棵大梧桐樹上,一群馬蜂正在樹上做窩。他不由心驚了一下,真五毒俱全了。

革命時期的櫻桃 十一(1)

魯巖的臉上透著幾分得意。

幾天後的下午,魯巖在櫻桃園裡給果樹噴藥。金色的陽光在飽滿的綠櫻桃上跳躍,櫻桃翠珠般地滾動著,閃動著碧波般的光亮。他邊幹活邊能聞到一股淡雅的香味。它來自謝曉燕洗的衣服,來自人體的香甜,讓他回味不已。新洗的被子,睡著又軟又暖和,覺也睡得格外舒坦。自從上山下鄉之後,他第一次找到了家的感覺,有家的感覺真好。

前幾天深夜,他跟李輝的聯手出擊,收到了預想不到的效果。張隊長家鬧鬼的事已在村子裡傳開了,搞得家喻戶曉,婦孺皆知。越傳還越神,有的甚至神乎其神。說鬼長得比房還高,先把他家的雞吃了,沒吃飽,又一口把張隊長家的老母豬給吞了,那鬼還沒吃飽,扭頭吃他娘,他娘一下子嚇暈了過去,鬼見他娘是個死人,才沒吃她。還傳那鬼手持一把鋼刀,一進院子,先把自己的脖子給抹了,那顆鬼頭在地上一骨碌好遠,鋼刀剎那間化做一道閃電,直飛雲天。無頭鬼更厲害,光吸血,不吃人。無頭鬼眼神不太好,要不是他家人跑得快,藏得嚴實,人早沒了。無頭鬼吸完雞的血,大搖大擺往村外走,個可高,一身白,脖上淌著血。在他家留下的大腳印,比那人頭還大,綠晃晃的,可嚇人了。那鬼肯定有冤,是到他家報仇的,不然,咋把頭留在他家裡?誰叫他總喜歡禍害人呢。冤有頭,債有主。幸虧他當時不在家,要不,非要了他的小命。害得村裡家家門戶早閉,焚紙點香,拜神驅鬼,弄得是狼煙動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村裡失了火呢。張隊長也成了村裡最不待見的人,誰都像防鬼一樣躲著他。連一見面跟他套近乎的小寡婦,見他也躲得遠遠的。

活該!魯巖聽到這些傳言格外高興。他覺得,像張隊長這樣的人就得好好治治,沒想到動靜會這麼大,最令人擔心的是,他娘受到了不應受到的驚嚇。他知曉李輝賣力地幫他娘看病的原因所在。李輝具有出色的表演才能,一張白床單,一個骷髏,一點雞血,加上些死人骨頭粉,把一個鬼活靈活現地表現出來,這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到的,魯巖打心眼裡佩服這位從未登過舞臺的好演員。整個策劃也不錯,他很欣賞自己的傑作。雞吃了酒泡的饅頭,當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