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測小組的志願者。自從他在太平洋中部遭遇到地獄般的“太平洋大垃圾場”後,他的小組就轉變為現在的艾爾基塔海洋研究基地,致力於治理這半世紀以來的漂浮垃圾。他所看到的垃圾中竟有百分之九十是塑膠。
得知這些塑膠的來源後,摩爾就更是震驚了。1975年,美國國家科學院估計,所有出海的船隻每年總共要排放800萬噸的塑膠。現在的研究表明,光光是世界上的商船隊,每天就會厚顏無恥地排放出639000個左右的塑膠器皿。但是摩爾發現,商船隊和海軍隨意丟棄的垃圾比起海岸上傾倒到海中的聚合物,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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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永不消逝的聚合物(6)
他發現,垃圾掩埋場並未充滿塑膠的真正原因是它們大都進入了海洋中。幾年來,摩爾在北太平洋的那個漩渦進行取樣,他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海中央百分之八十的漂浮垃圾最初是被丟棄在陸地上的。
大風把它們吹下了垃圾車,或者吹出了垃圾掩埋場,它們有時也從鐵路運輸的集裝箱裡掉落下來,衝入暴雨下水道,順流而下或隨風而動,最終進入到這個不斷擴大的漩渦中。
摩爾船長對他的乘客們說:“對於那些順著河流進入海洋的東西,這裡就是它們的歸宿。”地質學者對學生說的第一句話也是這個,不過他們指的是腐蝕作用——無情的腐蝕過程把山脈碎化為鹽類物質,它們體積很小,順著雨水進入海洋,一層層沉積起來,成為遙遠未來的岩石。然而,摩爾指的卻是地球這50億年的地質時代中前所未有的一種流失和沉積現象——我們今後或許會了解它吧。
穿越漩渦的第一個1000英里中,摩爾推算出每一百平方米海面上有半磅的岩屑和300萬噸的的塑膠。他的估算和美國海軍的統計結果相吻合。這還只是他遇到的可怕數字中的第一個而已。統計的這些還只是看得見的塑膠而已:更大數量的塑膠碎片被海藻和藤壺腐蝕後沉入海中,這個數字就不得而知了。1998年,摩爾又來到這裡,這次他帶著一個和埃利斯岱爾·哈代爵士用來採集磷蝦樣本的裝置相類似的拖網裝置,並發現了這樣一個驚人的事實:海水中的塑膠比漂浮在海面上的更多。
事實上,數量上的差異相當懸殊:海水中的塑膠是海面上的六倍。
當他在洛杉磯的河流入海口取樣的時候,這個數字增加了十倍,而且每年都在遞增。現在他正和普利茅斯大學的海洋生物學家理查德·湯普森一起比照資料。尤其讓他倆吃驚的是塑膠袋和無處不在的塑膠原料小球。肯亞每個月都生產出四千噸無法回收利用的塑膠袋。
這些原料小球被稱為“納豆”,人類每年生產出的小球有5500萬億個,重達2500億磅。摩爾不僅發現塑膠已經佔據世界的每個角落,還清楚地看到塑膠樹脂的殘片已經進入了水母和樽海鞘透明的身體中——它們是海洋中數量最多、分佈最廣的濾食動物。和水鳥一樣,它們把顏色鮮豔的原料小球當成魚卵,把顏色黯淡的當成磷蝦了。小球的外面包上了清潔身體的化學物質,大小正好適合小型生物,而這些小型動物又成為大型生物的餌料……大概只有上帝才會知道究竟有多少塑膠顆粒被衝入了大海。
這對於海洋、生態系統和未來而言意味著什麼呢?塑膠的歷史才僅僅五十年而已。它們的化學成分或新增劑——比如說,金屬銅之類的著色劑會不會一邊朝食物鏈的上游挺進,一邊聚集濃縮起來,最終影響到生物的進化呢?它們會成為化石的記錄嗎?
數百萬年之後的地質學家會不會在海底沉積的礫岩中發現芭比娃娃的部件呢?它們是否會完好無損,可以像恐龍的骨骼一樣拼湊完整呢?或者它們有沒有可能腐爛呢,碳氫化合物慢慢從海王波塞頓的塑膠墓地中逃出,剩下的只有而芭比娃娃和肯20已成為化石的印記,它們會永遠變為石頭嗎?
摩爾和湯普森開始諮詢材料專家。東京大學的地球化學研究家高田英冢的研究方向是內分泌干擾化學物質,或者稱為“性別扭曲劑”。一直以來,他都親自研究從東南亞的垃圾堆逃走的到底是什麼可怕物質,這是個令人厭惡的任務。現在,他正研究從日本海和東京灣拉來的一堆塑膠。他在報告中說,在海洋中,“納豆”和其它塑膠碎片能和有復原能力的汙染物結合在一起,比如DDT和各種多氯聯苯化合物。
從1970年開始,能讓塑膠變得更為柔韌的、毒性極強的多氯聯苯被禁用;在有害物質中,人們知道多氯化聯苯因能夠破壞荷爾蒙的分泌,比如說對雌雄同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