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自然也有足以保障牧地的武力。在這一帶窮山惡水 中生存,沒有武力是不可能存在的,任何民族如不自強不息,必將被消滅;如不被天災所淘 汰,亦將被人禍所覆沒。
將接近山腳,走在後面的人惶然地低叫:“他們追來了!糟!”
雪光朦朧中,鉛灰色的冰雪山坡頂端,出現了一長列螞蟻般的細小人影,隱約可辨,從 下面向上望,看得比較遠。
宏達兄轉身閃在一旁設:“我在此阻止他們,你們拼餘力逃入黑石谷便不用怕了。”
曾用鷹翎箭襲擊柴哲的嶽琪取下大弓,閃在一旁說:“宏達兄,你帶諸位兄長們入谷. 我阻止他們。”
“但你……”
“黑石谷兄弟不算陌生,兄弟會找到你們的。如果失去聯絡,咱們在安圖族牧地見面。 假使他們先到安圖牧地,那麼,咱們在噶達索齊老峰碰頭。”
“不行…”
“快!你們走。”嶽琪揮手叫,豪氣干雲。
宏達兄突然跪下,叩頭行禮,沉重地說:“兄弟,你……你義薄雲天,請受我一拜。幹 言萬語皆是多餘,請記住愚兄兩句話,不可行險,小心珍重。兄弟,速來會合。”
嶽填也屈膝回禮,植弓於地互相挽持,說:“大哥,不要說這種話,兄弟不才,為大 哥,為沈公子,我盡這點力,萬分慚愧。拼將熱血酬知己,為忠良不惜拋大好頭顱,還談不 上什麼義薄雲天。快走,兄弟會趕來的,但請放心。”
他取弓站起。向後凝望。上面的人影已接近至三十丈左右,他搭上了第一支箭,徐徐後 退。
追的人並未發覺下面的人,以不徐不疾的腳程,沿留在雪地上的足跡下來,雙方逐漸拉 近。
退近山腳的樹林,宏達兄的人已經不見了。他突然回頭急奔,奔進樹林內,向右一折。
在奔入樹林的前片刻,終於被走在前面的柴哲發現了。
“前面有人奔跑。”柴哲高叫。
十六個人不約而同向前急衝,快逾奔馬。
柴哲機警絕倫,他腳下放慢。身後的白永安也不是個笨蛋,也亦步亦趨往後拉。
有一個人超到前面去了,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超越的人是文天霸。
柴哲伸手一拉文天霸的手肘,低叫道:“慢些兒,文叔。”
聲剛落,慘叫聲破空而至。
柴哲猛地一帶,將文天霸掀倒,他自己也伏下了,同時急叫道:“伏下,向左散開。”
絃聲傳到,聲如殷雷隱隱。
超出前面的兩個人,幾乎在同一瞬間中箭摔倒,慘叫聲驚心動魄。
第三支箭射穿了文天霸的裹頭氈巾,貼頭皮而過,射斷了不少頭髮,危極險極,生死間 不容發。要不是柴哲拉了他一把,此刻豈有命在?
端木鷹揚帶了三個人,兔起鷺落乍起乍伏,只數起落便從林左隱入,藉樹木掩身從後包 抄。
發箭的人已經走了,林中遺留著逃走的足跡。
兩個被射倒的人,前一個被箭透腹而過,已經斷氣。另一人箭透右大腿,傷筋而未報 骨,但飢肉損傷極為嚴重,前後有鴿卵大的創孔,已經無法行走了。
端木鷹揚大怒,派文天霸背了負傷的人,奮起狂追,不管死了的人暴屍荒山,迫人要 緊。
他仍然叫柴哲和白水安在前面尋蹤,十三個人後跟,展開輕功急趕。
追了一個更次,繞山盤折,不知追了多少路程,前面的柴哲突然叫:“咦!怎麼追回頭 了?”
雪地上,遺留下的足跡,確是與先前雙方留下的腳印會合,證明逃走的人只在山區中繞 圈子而未遠離。
端木鷹揚心中焦躁,急問道:“說,該往哪一頭追?”
柴哲細察足跡,天色太暗,不易分辨,但他仍然辨出了來蹤去跡,說:“他們仍然是循 原路走的,沿途須留意左右。”
追了半里地,在一處交叉隘口兩旁,發現了向左右行的足跡,怪的是向左的是三個人, 向右面的有兩個。這是說,逃的人已在此分道,但少了一個人。
“分道追,他們跑不掉的!”端木鷹揚叫。
端木長風趕忙發話道:“爹,且慢。”
“怎麼?”
“他們如果不是窮途末路,是絕不會分開逃走的。依此地的山區形勢看來,他們也不 熟,走來走去反而回了頭,分開的原因,是想以一部份人牽制我們,希望另一部份人能逃得 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