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如此緊張?”
古浪噓了一口氣,笑道:“我當是來了暗襲的人呢!”
哈門陀點了點頭,說道:“嗯,能夠提高警覺最好,你的手放在口袋中,莫非要取什麼厲害的暗器?”
古浪心中一驚,極力地鎮定著,說道:“我……我只是想取出金錢鏢防範一二……”
哈門陀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在他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
古浪心中暗自戒備著,他彷彿感覺到,哈門陀已經漸漸地疑心自己了。
哈門陀走進廟門之後,說道:“他們就快來了,如果有人問你,不可說我在此!”
古浪答應一聲,哈門陀又道:“這一次聚會並無主人,來的人也都很怪異,如果他們不來找你,可以不必理會,我隨時在你身旁,必要的時候自會出現!”
說完之後,施施然地向廟後走去,古浪雖然一肚子疑惑,但是他知道問也問不出結果,所以也不再追問。
霎時間哈門陀已經去得無影無蹤,偌大的一座古廟,只剩下了古浪一個人。
他極力地平抑著自己緊張的情緒,等待著那一群古怪老人的到臨。
旭日高升,但是仍然冷嗖嗖的,古浪等得有點不耐,不知道究竟有些什麼人物要來,更惦念著阿難子的安危和日後自己的重任。
對於一切都感到惶惑和不解,空山古寺,更令人有一種如夢的感覺。
古浪正在痴想之際,突見山下一團灰影,如箭矢般地射了上來。
他心不禁一驚,忖道:“果然有人來了!”
一念未畢,那人已上來了十餘丈,由於相隔尚遠,古浪看不清他的面貌,但卻被他的出奇的身手所震驚,暗自想道:“此人的功夫真高!”
這一瞬間,那人又上來了十數丈,肥大的衣衫,隨風飄搖,活似一隻巨大的蝴蝶。
古浪已可看清他的面貌了,只見他身子瘦小,頭部奇大,雙目深深地凹了進去,發出炯炯的光芒。
他穿著一件葛黃色的道袍,或許是頭髮過於稀少,所以光禿禿的,像是個和尚。
古浪心中一動,立時想起了那十幾具石人中,有這麼一個人物,名叫婁弓,他所擅長的功夫是“萬手琵琶”。
就在古浪驚異不定的當兒,婁弓已經爬上了山坡,站在廟門外。
他用手摸著滿是皺紋,卻無鬍鬚的下巴,抬起一雙老鷹般的眼睛,望著“達木寺”
三個大字的橫匾。
古浪心中暗想:“這人長得真可怕!”
一念方畢,那人頻頻地點著頭,用濃厚的兩湖口音,自語道:“還是老樣子……”
說著,慢吞吞地走進了廟門。
他上了山坡之後,與古浪相距不過數尺,進廟之時,又從古浪身旁經過,但是好像根本就沒有看見古浪一般,連目光都沒有瞟他一下。
古浪心中很是奇怪,忖道:“這個人真怪!”
他在門口張望了一陣,不見有別人來到,便也轉身走進廟來。
只見婁弓坐在正殿門口的石階上,雙手套在肥大的道袍中,曬著太陽,好似非常舒適。
古浪走進來,他仍然是連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好像是一隻懶貓。
古浪記著哈門陀的囑咐,雖然好奇,也未去找他攀談,卻在他身旁不遠之處坐了下來。
古浪坐下之後,側面望著婁弓,見他雙目半睜半閉,兩條腿伸得直直的,身子靠在一根柱子上,一動也不動。
偌大一座古廟,冷冷靜靜,婁弓及古浪各坐一隅,彼此一言不發。
古浪心中想道:“天底下真是什麼怪人都有,像婁弓這樣視人若無的,也實在太少有了!”
他好幾次忍不住想說幾句話,可是想到哈門陀隨時在暗中監視,只得忍下來。
他們二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足有半盞茶的時間,婁弓別說說話,就是連坐著的姿態也沒有改變一下。
古浪實在有些不耐,正想起身再到廟門口去走走,突聽一陣輕微的腳步之聲,傳了過來。
古浪連忙抬頭望去,並未見人,但是腳步之聲由遠而近,分明是又有人來了。
婁弓仍然倚靠著柱子,一動也不動,像個半死的人。
古浪望了他一眼,暗想:“稍時又有人來了,我看你是否還是如此!”
才想到這裡,一個人已然到了廟門口,他也像婁弓一樣,抬著頭,望著廟門上的橫匾,輕聲地自語道:“達木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