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咖打遊戲。”
“什麼遊戲?”
“CS。”
“家裡不能上網?”
“能啊。”
“那為什麼去網咖?”
“在網咖打CS多過癮啊,再說網速也快。”
“幾點離開網咖?”
“好像是凌晨3點吧,記不清了。”
“你是一個人去的?”
“對。”
“那誰能證實你的話呢?”
譚紀抬起頭來,眼睛轉了轉,“沒有。”他看到方木在盯著他,一臉不耐煩地說:“咳,誰知道你們會調查我啊。我總不能做任何事都得找個證人吧。”
方木笑笑,站起身來說:“今天就到這兒吧。如果有事,我還會來找你的。”
“隨便。”譚紀把手插在褲兜裡,嚼著口香糖揚長而去。
方木很清楚譚紀對自己的來訪早有準備。接受詢問時的滿不在乎,回答問題時刻意迴避與方木的目光接觸,還有嘴裡不停嚼著的口香糖,都是譚紀有意為之。他在抗拒方木透過他的面部表情來窺視他的內心。
然而市局通報的調查結果卻讓方木大失所望。譚紀當晚的確在那個網咖打遊戲,而且網咖的服務員對他印象很深。譚紀要了一個包間後,就讓服務員送一瓶礦泉水進來,服務員送了一瓶娃哈哈礦泉水進去,他卻說要農夫山泉的。服務員又送了一瓶農夫山泉,他又說要冰的不要常溫的。凌晨三點他結賬下機的時候又因為費用的問題跟網咖的服務員發生了口角。
也就是說,譚紀在案發時不可能出現在現場。
“這麼說,這小子沒問題?”邊平吹開杯口的茶葉,細細地抿了一口。
“我看不一定。”方木搖搖頭,“他肯定對我說了謊。”
譚紀多次進入迷宮的目的肯定不是所謂的超越自我,否則他不可能不做紀錄。一個人,身處壓抑、昏暗的地下迷宮,能滿足自己的何種需要呢?
“你考慮一下,會不會有共同犯罪的可能。”邊平點燃一支菸,“這小子反覆進入迷宮的目的也許是要畫地圖。”
“我已經提醒市局了,”方木懶懶地靠在沙發上,“查查最近與譚紀交往密切的人。”
“看你累得那樣,早點回家睡覺吧。”
方木嘿嘿一笑,勉強站起身來,伸手從邊平的煙盒裡抽出一支中華煙點燃,“那我走了。”
“呵呵,快走吧。”電話鈴響起來,邊平邊拿聽筒邊衝方木揮揮手。
方木點點頭,轉身向門口走去,剛關上門,就聽見邊平在屋裡大叫他的名字。他急忙轉身拉開門。
“怎麼了?”
話一出口,方木就被邊平的臉色嚇了一跳,剛才還慈眉善目的邊平此刻面色凝重,眉頭緊鎖。
他輕輕地把聽筒放回電話機上,略略沉吟了一下,抬起頭一字一頓地說:
“羅家海越獄了。”
第九章 越獄
C市中級人民法院,二樓緩臺。
姜德先斜靠在樓梯扶手上,表情嚴肅地聽著面前一個法官說著什麼。法官的臉上是一種職業性的冷漠,很多讓當事者心驚肉跳的詞從他嘴裡毫不費力地吐出來,例如,死刑。
談話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很快,法官就離開了。姜德先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看著面前的牆壁一動不動,彷彿一尊雕像。良久,這尊雕像忽然活了起來,急轉身,匆匆奔下樓去。
半小時後,姜德先的黑色奧迪車駛進了C市第一看守所。
看守所的工作人員們顯然都比較熟悉這位名律師,簡單填寫了幾張表格後,就把姜德先帶到了會見室。姜德先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瞅著屋角出神。幾分鐘後,羅家海被一個看守帶了進來。
他神色疲憊,被剃光的頭上剛剛長起了硬硬的短髮,整個人看起來像一株萎靡不振的仙人掌。
那個看守把他按坐在姜德先對面,然後姿勢誇張地叉腿跨立在羅家海身後,姜德先看看他那張毫無必要地緊繃著的臉,又掃了一眼看守肩上二級警員的肩章,不易察覺地笑了笑。
他扭過頭來面對羅家海,後者也在看著他,正試圖擠出一個微笑。
“有什麼訊息麼?”羅家海看似漫不經心,但是聲音發顫,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姜德先。
“判決書還沒下來。不過……”姜德先深吸了一口氣,“我從內部得到的訊息——不太理想。”
“不太理想是什麼意思?”羅家海馬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