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有些窘迫地道:“當時我也沒有多少錢,只記了個本金。後來文家的生意越做越好,當年分紅利的時候,我把本金的錢給還上了。”
“那當年姨娘又賺了多少錢呢?”
文姨娘默然。
十一娘也不催她,靜靜地坐在那裡喝茶。
過了好一會,文姨娘才小聲地道:“賺了一百萬兩銀子!”
“賺了這麼多銀子!”十一娘道,“侯爺知道嗎?後來姨娘又把這些銀子怎樣處置了?是存在了錢莊呢?還是做了本錢,繼續和文家做生意。”
文姨娘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起來。
十一娘就輕聲地道:“姨娘,這些話不說清楚,到時候我怎麼幫你在侯爺面前說話。”
文姨娘聽了,露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樣子。沉聲道:“侯爺是知道的。而且當初一百萬兩銀子,除了我入股的一萬兩本金,侯爺拿了九十七萬兩走了。”
一萬兩空頭的本金,嫌了一百萬兩的銀子。
文姨娘是不是錢衝昏了頭腦!
“這樣的生意,不知道做了幾年?”十一孃的表情有些凝重起來,“侯爺又一共拿走了多少銀子?”
原來是顧著侯爺的體面,可事到如今,侯爺卻一點也不顧忌她的體面。而且話已出了口,讓夫人知道當年發生了些什麼事也好!
想到這裡,文姨娘道:“生意做了六年,侯爺前前後後拿了近七百萬兩銀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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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齊聚(下)
六年,七百萬兩銀子,徐令宜的外院還缺錢,危險之時二夫人甚至賣了自己壓箱的產業。只是不知道二夫人賣產業是做生意之前還是之後。
十一娘思忖著,徐徐地道:“聽你的口氣,皇上登基後,侯爺主動斷了生意。那你父親沒有說什麼嗎?”
文姨娘眼底閃過一絲困惑,回憶道:“我父親當年還想和侯爺做兩年生意,可侯爺意向已定又去了苗疆打仗,這件事我父親也就沒有強求。”
每年一百萬兩銀子,說要就不要了……
從前的一些猜測漸漸浮出水面。
“是不是從那以後,文家就拿到了江南織造的生意?”她望著文姨娘。文姨娘沒有立刻回答。她臉色微變,沉默良久,低聲就了句。
十一娘幫著她抽絲剝繭:“從前文家只是個普通的商家,侯爺每年都能獲利百萬。可侯爺和文家的生意拆夥以後,文家竟然能得到江南織造的生意。我在想,也不知道是侯爺的運氣不好呢?還是文家的運氣太好了?要是侯爺和文家的生意繼續做下去,每年恐怕不止獲利百萬吧?”
文姨娘心裡亂糟糟的。
她一直以為父親是因為已經拿到了江南織造生意,而侯爺又要拆夥,為了保住家族更大的利益,借驢下坡,趁機和侯爺拆夥的,要不難,又怎麼會……
想到這裡,文姨娘目露驚恐!
或者,自己根本就想錯了。
她抬臉朝十一娘望去。
十一孃的目光平靜而淡定,有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強大,她不由抓住了十一孃的手:“我在孃家的時候,父親念念不忘的就是江南織造的生意。他十一月份和侯爺拆的夥,第二年二月就拿到了江南織造的生意。別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一年別說一百萬兩,就是賺個二、三百萬兩也不在話下。父親是個精明人,和侯爺拆夥後,曾派人來與侯爺說項,侯爺當時也只說了句‘我再不適合做生意’的話,父親就放棄了,與父親行事做派大相徑庭。後來我知道父親得了江南織造的生意,還以為父親是為了獨霸這門生意。覺得父親這樣做風險太大——要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家,一個縣令就能讓我們傾家蕩產,父親有侯爺這棵大樹不靠,竟然會和侯爺拆夥。為這件事,我還曾提醒過父親。父親當時笑著說。不會虧待侯爺的。到了六月份,就差人送了二十萬兩的銀票來……”
聽到這句話,十一娘才色變。她反握了文姨娘的手:“侯爺收了沒有?”
文姨娘怯生生地望著十一娘,吶吶地道:“沒,沒收。我,我收了。”
十一娘語凝。過了好一會才低聲斥道:“你怎麼這樣糊塗!”
“我也是為侯爺抱不平。”文姨娘低聲辯了一句,到底心虛,又喃喃地道,“不過,也沒有收多少,每年二十萬兩而已。相比當年,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事巳至少,多說無益。十一娘關心的是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