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笑道,“今天可真巧!沒想到遇到了萬大顯家的。我們有些日子沒見了,你還好吧?”又望著坐在十一娘身邊的長安,“這是長安吧?沒想到長這麼大了!”說著,上前攜了孩子的手,“我看看,這都長得像誰?”認真地打量了一眼,笑著對濱菊說,“我瞧著怎麼像你啊!”
“文姨娘!”濱菊忙上前行了禮,笑道,“說都長得像我!”
“兒子像娘有飯吃。”文姨娘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謹哥兒就長得像徐令宜。
她忙轉移了話題:“今天來的急,沒想到你在場。”說著,插下頭上的赤金簪子,“這還在正月裡,這個賞你。”
濱菊很是意外,看了十一娘一眼。
自從初一那天徐令宜單獨和文姨娘說過話以後,徐令宜雖然再也沒有單獨見過文姨娘,可文姨娘的不安卻一日賽一日,十一娘一直關注著事情的發展。還特意讓人去打聽初一那天,二夫人去黃家做什麼。回來的說,二夫人奉太夫人之命,送了些吃食給黃太夫人。
現在並不是問安的時換,文姨娘卻突然來訪,她心裡隱隱覺得文姨娘的到來與初一的事有很大的關係。
十一娘微微頷首。
濱菊笑著接了,曲膝行禮道了謝。
十一娘吩咐小丫鬟端了錦杌進來:“坐下來說話吧!”
文姨娘笑著坐了下來,端了小丫鬟奉上的茶,笑道:“我們謹哥兒越長越精神了!”
她說話的時候,謹哥兒一直盯著她瞧。
十一娘笑著親了親謹哥兒的面頰,把謹哥兒交給了顧媽媽:“今天沒有風,你帶著謹哥兒到院子裡走走——時間坐長了,他又該哭鬧了。”
顧媽媽笑著應是,抱著謹哥兒退了下去,又有秋雨過來把長安哄了出去,屋子裡只有十一娘、文姨娘和濱菊,驟然冷清了許多。
十一娘道:“文姨娘可是有什麼事?”
文姨娘看了濱菊一眼,起身就跪在了十一孃的面前:“夫人,求您救救我!”
十一娘心中暗驚,忙去攜了文姨娘:“到底出了什麼事?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的,非要這樣不可!”
濱菊看著悄然起身退了出去,幫她們關了槅扇。
文姨娘知道十一娘不太喜歡別人跪她,順勢站了起來,眼淚卻簌簌地落了下來。
“侯爺讓我在正月二十四之前把所有的生意都盤了。不然,他就親自動手幫我把生意盤出去。”她掏出帕子擦著眼角,“我手底下還有三十幾個夥計都是跟著我從文家出來的。這生意要盤出去這些人誰養活?以後他們又如何營生?我怎麼對得起這些跟了我一場的人?”她越說越傷心,“當初我入股文家的生意,侯爺可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後來皇上登基侯爺說徐府成了外戚,再這樣與民奪利,與名聲不好,讓我和文家的人拆夥。我二括沒說立刻同意了。可我畢竟是文家的女兒,哪能說斷就斷,一斷就斷得乾乾淨淨。況且從前和文家做生意的時候,全靠著這些夥計和文家的管事較真每年的紅利才能算得清清楚楚。拆夥了,文家又怎麼會再用這些人。我只好想辦法開了間鋪子養活他們。可如今,侯爺要把把鋪子也盤了……夫人您問我跟侯爺說說吧!鋪子我不開了。盤給秋紅他爹。這樣,那些夥計還可以像從前一樣在鋪子裡討生活!”
如果是這樣,的確是徐令宜的不對。
不過,徐令宜行事會這樣簡單、粗糙嗎?
而且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徐令宜怎麼突然容不得文姨娘做生意了呢?還急趕急的大年初一說這事!
十一娘覺得奇怪。
她想了想,和文姨娘並肩坐了:“這些話,你都侯爺說了嗎?”
文姨娘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低聲道:“侯爺板著個臉,我當時也沒敢多說。事後越想越得不妥當。又怕侯爺生氣,所以特意來求夫人……”聲音顯得有些飄忽。
十一娘微微一笑,柔聲道:“侯爺也不是那不講道理的人。這些顧忌,文姨娘完全可以跟侯爺說說。不過,文姨娘既然求到我這裡來,我有幾句想問問,還請文姨娘為我解惑才是!”說完,她也不侍文姨娘點頭,徑直道:“你說,你當初入股文家的生意,你一個女人家,怎麼就想到和文家做生意了?”
文姨娘聽著一怔,道:“是我生了貞姐兒以後。父親說,我是妾室,沒有陪嫁.不如入股和文家一起做生意。生意的紅利由我父親幫著保管。以後有什麼事,有錢傍身,膽子也大一些。”
十一娘聽了又問:“不知道文姨娘拿了多少股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