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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戰國時期的人質,與今天為達到某種要挾目的以綁架、劫持等暴力手段加以扣押的人質有所不同,雖然也是武力逼迫的結果,但在形式上還是雙方以協商的方式達成某種盟約,由於諸侯國之間的信義日趨低落,相互不得不以人為質來支撐信譽。入質的人大多為太子、公子,個別情況也以大臣為質。
異人為秦王昭襄公之孫,父親安國君共有二十多個兒子,異人不過其中的一個庶子。他既非長子,生母夏姬又已亡故,不僅沒有被立為太子的希望,即使封爵,也難以輪得上他。異人入質於趙的具體時間為秦昭襄王二十八年(公元前279年),而呂不韋遇見異人則為公元前260年。也就是說,異人入趙已近二十年時間了。這二十年來,秦國恃強凌弱,多次進攻趙國,甚至發生過長平大戰坑殺趙國降卒四十萬的慘痛悲劇。兩國關係如此惡劣,作為人質的異人在趙國的處境之艱險、生計之困厄可想而知。據我們推測,趙國很有可能做出過殺害人質的威脅,只是秦國根本不把異人當回事兒,加之趙國還對秦國抱有一定的幻想,才手下留情饒了他一命。二十年來,異人就在這種險惡與夾縫中浮沉著從一個不甚懂事的少年,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而今的他,身邊既無女人,囊中又無金銀,而趙人又將他視為來自秦國的敵人予以蔑視侮辱。異人的年齡在增長,日子卻越來越不好過了。
正值這種舉步維艱的困窘時刻,呂不韋突然出現在異人面前,無異於他生命中的一顆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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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弄“上帝骰子”的千古奇商(3)
異人早聞呂不韋大名,也知道他十分富有。然而,在他心中自己雖然窮愁潦倒,畢竟有著高貴的血統,對出身低賤仍為商人的呂不韋也就表現得頗為倨傲,甚至含有幾分不敬的味道。呂不韋自然心知肚明,也不跟他做過多計較,就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有能力光大你的門庭。”異人聞言嘲諷地笑了笑:“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憑你這副商人的樣子,還想光大我的門庭?我說先生啊,你還是先光大光大自己的門庭再說吧!”呂不韋不動聲色地說:“我的門庭,卻要仰仗公子予以光大。”異人搖搖頭道:“就我目前的處境,也無法光大你的門庭。”呂不韋認真地說道:“先光大你的門庭,然後由你來光大我的門庭,不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麼!”異人想想,覺得言之成理,也就回道:“好吧,我倒是想聽聽,你有何等本事光大我的門庭?”
面對洗耳恭聽的異人,呂不韋不禁侃侃而談,他說:“你肯定知道秦國當今太子——哦,也就是你的父親——他最寵幸的姬妾是華陽夫人。華陽夫人至今沒有懷孕生子,而你的母親夏姬早已不在人世。如果你拜華陽夫人嫡母,華陽夫子收你為兒子,你由無母而有母,華陽夫人由無子而有子,豈不是一樁兩全其美的好事嗎?如今,你爺爺昭襄王在位已五十多年,早就年邁力衰,你父親安國君即位不過是早晚之事。安國君登上王位,必立華陽夫人子嗣——也就是你作為太子。由太子而為王,這可是秦國幾百年來墨守的傳統與規矩啊!”
異人一聽,不覺茅塞頓開,神往之至:“歸返故鄉,立為太子,登上王位,世上還有比這更美更好的事情嗎?這不是我平生夢寐以求的嗎?呂先生,只要能夠達到目的,異人我心甘情願地聽從先生一應安排。”
呂不韋道:“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不韋能得公子如此信任,當不辭魯鈍,傾其所有,竭盡全力,以為公子往來馳驅。事不宜遲,我們得馬上著手行動才是。於明日開始,我當購買天下奇珍異寶,立即動身趕往咸陽,利用這些年在秦國做生意時結下的故交,全力遊說安國君與華陽夫人,以立公子為嗣。從今往後,公子你也就不要意志消沉天天泡茶館打發時光了,應該振作奮發,多多結交邯鄲賓客、各國使節以及名士聞人,藉以增長見識傳播聲譽。至於所需資財,在下先奉上五百金以供開銷。”
異人當即感激涕零地說道:“先生如此盡力並慷慨相助,他日若能登上王位,我必命你為相,分秦國與先生共有。天地昭昭,日月可鑑,異人我決不食言!”
呂不韋出師順利,原也在預料與情理之中。
二
呂不韋西遊咸陽,兆頭也不錯,雖然比想象的要艱難得多,但事情總算是辦成了。
他耗用錢財,費心盡力,好不容易打通華陽夫人姐姐和弟弟的關係,這才帶著早就準備好的豐厚禮儀進宮,見到了美豔絕世的華陽夫人。
華陽夫人面對琳琅滿目的珠寶首飾、亮衣麗裙與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