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本想說,這素琴姑娘不走,這裡能安穩麼?可話到嘴邊卻改成了:“不這樣,那又怎麼辦呢?”
陸麗娘看著王信,神情倒急切起來:“王管家,你帶了她去,可一定還要將她帶回來!”
王信奇怪了:“夫人,這是為什麼?”
陸麗娘知道,這素琴的姐姐曉雲,沈萬三是不得已才送給了那個南洋人的。要是如今素琴又去了,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很可能又被看成是她逼走了的。她怕沈萬三會恨死她,更怕婆婆王氏的那張嘴。因此她看著王信說:“我不想讓他們說我是逼死一個,逼走一雙!”
王信立刻聽明白了。他點點頭,又嘆了口氣。
“她要是不回來,我們今後這日子,又怎麼過得下去?”陸麗娘說著,委屈得幾乎要落淚了。
“夫人,老爺和那姑娘根本沒什麼事。他可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小妹妹待的!”
陸麗娘不想在這方面再說下去:“這,這要打仗了,還把我一個人撂在家裡。哼,有時我想想,我要是嫁給了別人,唉,誰會這麼待我呀?”
王信作為一個洞悉世事的老人,他理解陸麗娘說的,但他又不能助長她的這種想法:“夫人,怎麼能這麼說?再怎麼你們也是夫妻麼!老爺這兩天也要從周莊回來了。我今天來為你們調和調和,他這回來,也是不放心著你……”
“不,他是不放心他的生意!他這人,我還能不瞭解?”陸麗娘一聲冷笑。
“啊呀,我說你們不要老是針尖對麥芒了。”王信無奈地說著,“我這些日子,還得要忙著出海的事。我要是出了海,你們再鬧起來,那就沒人勸你們了!再說,下來這朱元璋和張士誠一番角鬥,還不知是個什麼結果。”
陸麗娘也感到必須收斂了,因此點了點頭,說了聲:“嗯!”
5“天日照爾不照我!”張士誠徒喚奈何的話,使人想起項羽烏江邊的“天之亡我,非戰之罪也”
朱元璋和張士誠的角鬥,很明顯的是,張士誠老是走一步步臭棋,一直處於下風,以致到了這一年的十一月,朱元璋的軍隊已將蘇州城圍得個水洩不通了。其中徐達兵圍葑門,常遇春圍虎丘,郭興圍婁門,華雲龍圍胥門,湯和圍閶門……
蘇州城佈防堅固,更加之城內糧草充足,朱元璋軍隊的幾次強攻都未能奏效。朱元璋被迫採取圍困戰術。
蘇州被圍已五個多月了。這天在城外的營帳內,朱元璋與軍師劉伯溫正在看著蘇州城防圖。一個校尉前來稟報:“報告大王,今日徐達將軍指揮眾將士從蘇州八城門同時攻打,但均無建樹。”
朱元璋煩躁地揮揮手,校尉走了下去。
朱元璋看著圖,心情沉重起來:“這蘇州城圍了五個月了,每天攻打亦不得下!如此下去,只恐有變!”
劉伯溫指著蘇州地圖:“這蘇州城,春秋時伍子胥建造時就造成這個烏龜形狀,城高池深,這烏龜一縮頭,倒也是神仙難下手!更何況,伍子胥築城時,就曾深謀遠慮地在城中留有南北二園,這南北二園專門在城被圍時種糧食菜蔬以自救。”
朱元璋憂慮地嘆了口氣。
劉伯溫:“不過,伍子胥築城時,城內實是不足五萬人,這南北二園生產的糧食菜蔬倒是可解決這五萬人的食用。可如今,這被圍的蘇州城內,已不止三十萬人,這生產的糧食菜蔬,已遠遠不夠了。”
朱元璋:“城內據說是沈萬三這些蘇州富紳在資助著張士誠。張士誠婦人之仁,徒有東吳沃野千里,兵多糧足,不能成大業,那個沈萬三何苦要押寶似的將寶押在張士誠身上!”
劉伯溫勸朱元璋:“據臣得知,沈萬三等對張士誠的勒索亦是無可奈何,再說他們在張士誠治下,不得不小心行事!”
“這些為富不仁的富戶們,我從小給他們放牛時,就把他們都看穿了!”朱元璋幼時就萌生在心中的仇恨,此時又被啟用了。
“大王,天下未定,不宜心胸狹窄地就事論事。況且,此等鉅富,張士誠可利用之,我們大王何嘗不可利用之?”劉伯溫怕朱元璋因一時之忿,而走失著,故竭力勸之。
朱元璋也知道劉伯溫說的是,只是從情感上說,他並不樂意,因而又點了點頭。
朱元璋下書給張士誠,勸他投降,可張士誠不予回答。相反卻在準備突圍一拼。在盤門,他準備從常遇春的營地衝殺出去,但都遭到圍城部隊的抵擋。在狹窄而繁華的山塘街上,張士誠率他的皆銀鎧錦衣的勇勝軍,號“十條龍”的精銳衛隊出入陣中。這些衛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