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兩排。那是他的親信,也就是此時營地裡最值得信任的人。
納突拉抬起頭,看著大多數原地不動計程車兵,頹喪地低下了頭。
我始終沒看到手術刀的出現,彷彿他在這次譁變中已經成了透明人,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他、驚擾他。
我跟蘇倫走出陰影,也向鐵娜身邊走去。她能及時扭轉敗局,平定叛亂,我們都該為她高興才對。
營地正北方向,忽然激盪起了五股煙塵,並且夜色中亮起了五對光線強勁的車燈。
“是裝甲車!是沙漠軍團的裝甲運兵車……”有人低聲叫起來。
車燈在茫茫夜色中來得極快,幾分鐘內,便在我們的視線裡顯現出了那些裝甲車的矯健雄姿。一共五輛車,車頂上五挺黑洞洞的重機槍觸目驚心地向前直指,距離營地五百米時,車頂的探照燈一起亮起來——
“戰鬥準備!戰鬥準備!”羅拔大叫著,在他身邊的那六十幾人迅速佔據了有利的隱蔽伏擊地形,可惜手裡的輕武器與運兵車上的重機槍相比,跟柴火棍差不了多少。更恐怖的是,運兵車不過是沙漠軍團的先頭部隊,誰知道在它們後面還有多少大部隊轉瞬即到?
鐵娜並沒有顯得太慌張,彷彿手裡挾持的納突拉已經是一面足夠安全的擋箭牌。
我心裡隱約覺得某些地方似乎出了問題,因為羅拔臉上一直都帶著陰沉沉的微笑——大敵當前,他最需要做的是迅速隱蔽、指揮彩虹勇士的反擊才對,再怎麼說都不可能露出這種笑容。
咔嗒一聲輕響,蘇倫插在口袋裡的手輕輕開啟了手槍的保險栓。我們兩個,一直都有心意相同的感覺,但我預感到危險時,她也同時有了警覺。
“羅拔,戰鬥由你指揮,務必保持營地防線的完整,等待來自開羅城方面的援救……”鐵娜的這些話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憑羅拔身邊的六十幾人和威力有限的輕武器,怎麼可能抵擋住運兵車上轉瞬即到的沙漠軍團大部隊。
此刻,那部分站在原地不動計程車兵都默默地向後退,重新回到軍車旁邊去了。既然納突拉的反叛已經失敗,群龍無首的這群人只怕會做最後的負隅頑抗,如果鐵娜的手腕夠強硬,剛才就完全有必要先開槍將這部分人射殺。
發掘金字塔的行動,演變成了大規模的埃及軍隊的譁變,或許手術刀也從來都不會想到吧?在強大的政權更替過程中,一切關於寶石、關於“神秘武器”的傳說都黯然遠去了,只有即將到來的血淋淋的屠殺。
“我明白,長官!”羅拔的笑容更深,並且迅速用一柄短槍指向了鐵娜的太陽穴。冰冷的槍身閃著凜凜的寒光,映著他臉上得意的笑,三角蛇眼越發顯得無比邪惡。
此刻,我跟蘇倫站立的位置,距離鐵娜還有十五步左右,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救援反應。
“羅拔,你這是什麼意思?”鐵娜冷笑著。
羅拔狂笑起來,把手裡的遙控器輕輕拋起來,又瀟灑地接住:“我的意思,從現在起,彩虹勇士部隊,已經完全由我接管。而你——我美麗的鐵娜將軍,跟你的糊塗蛋總統老爸,將成為埃及的罪人,最終被押赴刑場……”
我的預感完全準確,因為從見到羅拔的第一眼開始,就在直覺上認為他不是什麼好人,現在終於忍不住發難了。
營地裡的形勢又一次急轉直下,控制權落在羅拔這個不動聲色的小人物手裡。退開計程車兵們一直保持沉默,上層政權的更替,對他們的影響很小,只要生命還在,無論歸誰領導,都能順利活下去,這就是做無名小兵的唯一好處,任何時候都可以像牆頭草一樣倒來倒去。
納突拉發出狂喜的吼叫:“原來……羅拔,內政部、國防部方面說的暗藏高手就是你?太好了,太好了,把遙控器給我……給我……”
他一陣手舞足蹈,像是蹩腳的踢踏舞演員,連躥帶蹦地去搶羅拔手裡的遙控器。
此時此刻,掌握引爆炸彈的權力,才是最終控制營地的要點,無論是鐵娜還是大祭司納突拉,他們的任何個人威信、個人魅力在數群叛軍心裡,已經一錢不值。
“三、二、一……”蘇倫在翕動著嘴唇,輕聲倒數著。
“砰”的一聲,納突拉的身體陡然向後彈射起來,像只被左勾拳擊中的巨大青蛙,仰面跌了出去,隨之半空劃過一陣血線。那一瞬間,蘇倫突然向右側橫移了兩步,讓我們之間原先僅僅半米遠的距離,增加到接近兩米。
當納突拉身體落地時,額頭上已經添了一個小小的血洞。
“去你媽的什麼大祭司!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