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陳毅盡心盡責地管起了華中地區黨政軍全面工作,無論全區的夏收夏種、對敵鬥爭,還是幹部調配、整風學習等等,都出色地完成了任務,成績斐然。
9月19日,饒漱石從淮南巡視工作歸來,陳毅向他交代了工作。
以後兩人分工依然恢復原狀,陳毅不再代理華中局書記兼新四軍政委兩個職務。
陳毅根本沒有料到,他這一代理就是四個多月。
有人便用這四個多月同饒漱石代理劉少奇的那不到兩個月作對比,許多飛短流長的話便出來了,無非是饒某如何如何,陳軍長又如何如何。
這些議論是私下的,陳毅被矇在鼓裡,不知怎麼傳進饒漱石耳朵裡。
饒漱石大為惱火,竟敢揹著我饒某人講我的壞話。
這還了得!他更多的是擔心,擔心自己在現在的位子上佔不長,那“代理”二字拿不掉不說,弄不好被人擠走!事後看來,那些背後議論多少有些自由主義。
但總的說來,多數意見反映的實情,都是言之有據的。
大家對饒漱石的看法可以概括成四個字——莫測高深。
別看他作起報告來冠冕堂皇,引經據典,講得頭頭是道,別看他慷慨激昂,唾沫星子直濺,但言行常常不一致。
對人對己也常用不同標準,不免使人心存芥蒂。
有人對他經常找人談話也感害怕。
他像做地下工作那樣神秘,叫你弄不清他何時何地找你,也弄不清找你談什麼事。
更叫人害怕的是他一度手握審查干部的大權。
在他眼裡似乎沒有好人,好像從敵人包圍圈裡突圍出來的都非得經過幾番刨根問底的審問和所謂脫胎換骨的改造不可,而且這種審查沒完沒了。
一、初識饒漱石(3)
可是,他從不提他自己是怎樣從皖南跑出來的。
有不少人從皖南直接過長江到了巢湖、無為地區,在新四軍江北部隊的接應下經皖東到蘇北,還有不少人經蘇南到蘇北,所用時間都比他繞道香港、上海短得多,他自己屁事沒有,別人卻總也檢查不完,審查不斷,沉重的包袱叫人生畏。
至於後來被俘被關冒死脫險的人,一旦由他接手審查,那更是大難臨頭了。
9月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透過《關於統一抗日根據地黨的領導及調整各組織間關係的決定》,強調黨的領導的一元化,指出黨的各級委員會為各地區的最高領導機關,統一各地區的黨政軍民工作的領導,要求嚴格執行民主集中制,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的原則,同時注意防止和糾正黨委包辦政權、民眾團體工作的現象。
這本來是加強黨的建設、增強黨的團結的大好事,對饒漱石卻有很大觸動,憂心忡忡,彷彿厄運即將降臨。
饒漱石心裡明白,剛來新四軍軍部時開頭的三拳兩腳不錯,雖然成績平平,各方尚能接受,最高軍政主管也時有好評,但代理華中局和新四軍黨政兩個要職以來卻反映不佳。
如今中央決定實行黨政軍民一元化領導,華中局書記一職勢必更為重要,而自己代理書記長達半年有餘,這個“代”字還牢牢扣在頭上。
他深知自己遠非陳毅的對手,撇開陳毅資格老、能力強、戰功卓著、文武兼備等諸多因素不談,單憑他在黨內和軍內的威望和影響,就肯定敗在他的手下。
從這時開始,饒漱石就多了個心眼,要想法子多撈分。
他時刻窺測方向,留心陳毅的一舉一動,只要選準突破口,就準備全力以赴地發起攻擊,決不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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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黃花塘風波(1)
機會終於被饒漱石等來了。
1943年1月,日偽軍加緊對鹽阜區“掃蕩”。
新四軍軍部當機立斷決定以第三師抗擊敵軍的多路進攻,軍部由蘇北根據地阜寧停翅港轉移到淮南路東根據地的盱眙黃花塘。
這一決定也是為貫徹中央儲存力量、隱蔽指揮中樞所採取的重要措施。
1月10日,陳毅、饒漱石隨軍部到達黃花塘。
黃花塘是安徽、江蘇交界地區的一個小村莊,只有一些稀稀落落的簡陋草房,因有一口常年乾涸難得蓄水的池塘而得名。
因為土地貧瘠,常年缺水,當地農民生活大都貧苦。
但他們熱愛新四軍,處處注意嚴密封鎖訊息,以致日軍好長一段時間弄不清新四軍軍部的去向。
陳毅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