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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見狀,一臉心疼的握住了童克茶攢緊的拳頭,湊上前去輕吹了兩下,滿臉不贊同的說道:“童二公子這是何故,你若有什麼不滿,直接說出來才是。我薛家經商一輩子,靠的就是誠實守信,公平公正這幾個字。只要你說的有理,我們薛家斷然不會讓你受委屈就是。你現在一句話也不說,反倒是由著自己受傷。傳出去了還以為我薛家店大欺客,欺負了你童家的人似的。其實在座眾人誰不知道,以你童家的氣焰囂張,我薛家避之鋒芒還躲不及呢,怎麼可能會有膽子欺負你家啊?”
說著,薛蟠抬頭看了童克茶一眼,意味深長的笑道:“畢竟……你童家的靠山可是在聖上跟前都說一不二的皇太后啊!我薛家充其量……也只不過是給聖上賣命的小臣,又怎麼敢對皇太后的孃家怠慢不敬呢?世人皆知皇太后娘娘最是仁孝慈愛,孝敬父母,友愛兄弟。那可是堪稱大雍朝閨閣典範的賢德之人。雖然入宮多年,可最是看重童家一脈。我聽說前兩日童家大公納了一位年方二八的小妾皇太后都出言過問了……如此情況,我薛家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和童家作對不是?”
只是,古代的社會道德里,最看重的便是三綱五常,三從四德。皇太后一介深宮婦孺,居然在聖上跟前都說一不二或者是企圖說一不二,並且出嫁多年依舊對於孃家舊情瞭如指掌……
二樓觀雨閣內的四位王爺心下一動,不約而同的沉靜下來。
大堂內比肩繼踵看熱鬧的商戶們有些人立刻覺察出了這番應對之下的鋒銳刀芒,有些人卻並不能在第一時間就聽出薛蟠的言外之意。不過商人最擅於察言觀色,衡量利弊,見此情景卻也覺得事態微妙。當下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細細揣摩著。
要說之前幾番交鋒,薛家一直是避其鋒芒,縮手縮腳不敢應對的。因此眾人冷眼旁觀之下,俱都認為是薛家懼怕了童家的勢力,又或者是因為聖上的吩咐從而避其鋒芒,不敢爭鋒。然則不管是出於怎樣的目的,薛家人一直在忍讓、退步這是不爭的事實。
可是在今日的招標會上,薛家的舉動卻是一反常態的高調強勢。童克茶沒有入場請帖卻依然不請自來,自然是有備而來來者不善,可薛蟠這個主人家也照樣是水來土掩針鋒相對。一番應對犀利強勢,不但坑了童家好大一筆銀錢,還扯下了童家招搖多年的遮羞布,幾番譏諷幾乎將童家經營多年的名聲毀於一旦。最後甚至直接將槍口對準了皇宮大內的兩位娘娘身上……
在此之前,眾人雖然都曉得薛家是聖上最倚重的心腹,可童家卻是聖上的外家,相對比來看童家怎麼也要比薛家同聖上的關係親近一些。可此番細細想來,童太后畢竟不是聖上的生母,那薛家滿門卻是聖上實打實的死忠啊!
聖上登基四年,一直在上皇的壓制下低調隱忍,如今好不容易大權在握。身為太后母家的童家一脈卻立刻跳出來打壓聖上最為信任的下屬……要說這當中沒有皇太后娘娘的准許,這是誰也不信的。
因而這兩個家族對抗的背後,是不是也有聖上和皇太后的交鋒角逐在裡頭呢?
是不是說明聖上隱忍多時,再也受不了後宮干政的行為,因為暗暗吩咐薛家出手反擊呢?
眾人這麼想著,一時間看熱鬧的態度越發認真了。後臺不硬的商戶們想著此種好戲,百年難得一遇。不仔細看都虧得慌。而後臺硬朗的商戶們則暗暗記住了薛蟠和童克茶的大部分言談,準備在招標會之後第一時間便將訊息傳給自己的老闆,興許還能得到些賞賜不是?
且不說眾人心中如何計較,被擠兌的啞口無言的童克茶則一臉陰沉的看著對面唱做俱佳的薛蟠,再一次懊惱自己的失策。
可以說,當了這麼多年手無實權的外戚,雖然童家的名聲一直貫穿著大雍朝的歷史,可童家對於朝廷上那些個說一不二的權臣威嚴也是十分嚮往的。奈何他們童家在立世之處便選左了道路,後來再想扭轉局面,那是十分不容易的。畢竟,徒家的男子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而能登上大寶的徒家男子,更是輕易不能招惹。
因此童家這個看著風光的外戚,卻也縮著脖子生活了好多年,怕的就是哪個舉止不當,引起了徒家男人的注意,從而失卻了這條風光無兩的晉身之路。
直到他們等到了徒臻登基並且熬過了多疑的上皇執掌大權之後,他們終於見到了童家轉型的希望。
一來,徒臻並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外家來支援他管理朝政。二來,徒臻的身份低微,若是沒有童太后這面旗幟的話,恐怕徒臻輕易也不能登上九五之尊。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