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好情人為由,將母家勢力拱手送到老四手上,於是曾經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五王逆黨便順理成章成了皇帝陛下的新寵之臣,風光依舊,榮華依舊。聽說聖上為表不計前嫌之情,甚至還准許忠惇親王以監軍的身份偕同忠純親王討伐西海茜香國,當真是聖上一念,天差地別。如今七哥又即將風光迎娶聖上的心腹之臣林墨之為妃,其風光得意,比之自己的落敗被圈,真是……
忠順親王自嘲的輕笑兩聲,有些挑釁的說道:“七哥好謀算啊,美人名利,這次算是應有盡有了。若論心機謀算,弟弟遠不如矣。”
忠惇親王聽見忠順親王刺耳之言,無可奈何的皺了皺眉頭。想要說些什麼,視線掃過忠順親王消瘦青灰的臉面,又心下不忍。遲疑半晌,方才搖頭輕嘆道:“我若辯駁說不是,想來你也不肯信的。可你知道你這一句話,又將子毓置於何地?哪怕如今他不再喜歡你,你二人那麼多年的情誼,更不值你如此詆譭他。你可知你之所以輸的一敗塗地,便因為你的性子太過左強,太過較真兒,也太輕忽了旁人。其實世間事歸根結底,不過是順其自然罷了。你又何必窮追不捨,尷尬了別人,也弄傷了自己。”
忠順親王聞言,宛若五雷轟頂一般。默默沉吟了半晌,方才搖頭苦嘆道:“你說的倒也實在。只可惜我這人生就這麼個性子,改不得了。”
忠惇親王看著向來意氣風發的弟弟萬念俱灰的模樣,也難免感慨的輕嘆一聲,就聽忠順親王開口說道:“我有些話想同子毓說,七哥可否暫避一些。”
忠惇親王略微遲疑的看了林墨之一眼,見林墨之緩緩點頭,方才開口笑道:“好,我去前頭廳上坐坐。”
說著,便轉身離去。
待忠惇親王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廊上,忠順親王呼了口氣,緩緩問道:“你如今……還好嗎?”
林墨之猶豫片刻,點頭應道:“很好。”
忠順親王聞言,說不清什麼思緒的應道:“是了,如今七哥肯光明正道的娶你為妃,就連聖上也恢復了你身上的職位。你此刻最是風光得意之極,自然是過的極好的。”
林墨之默然不語。只是木然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悲切。
忠順見狀,眼中亦閃過一抹傷痛,旋即自悔失言,開口解釋道:“我叫你來,是想和你說說話。並不是為了如何羞辱你,只不過我如今左慣了,有些話你別在意。”
林墨之沉吟半晌,方不在意的搖頭輕笑道:“你我何等交際,我早就習慣了你說話時不時拿槍帶棒的。若總是和你生氣,我如今豈不氣死了。”
忠順黯然點頭,自嘲一笑。
是啊,以前生氣,是因為心裡頭還有這麼個人,還在意這麼個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如今不在意了,哪怕這個人惡語相向,以子毓的性子都是不會在意的吧。
想到此處,忠順親王不免心生悲涼。
兩個人一個靜默著,一個回憶著,廳上的氣氛漸漸又凝重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忠順親王猛然回神,才發現兩人已經很久沒說話了。想當年交談相契,酒逢知己,如今卻話不投機,連勉強交流都變得靜默牽強。
曾經是那樣的相融契合,如今卻生分的連說句話都要思慮再三,周全衡量。
情人至此,再相見也不過是尷尬二字,聊勝於無罷了。
忠順親王嗤笑兩聲,開口說道:“你可知道,當初我被聖上圈禁在王府的時候,又那麼一段時間,我特別恨你。恨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卻不肯為我背叛老四,甚至幾次三番壞我的事兒,叫我離皇位越來越遠。直到你夥同聖上囚禁了上皇又接連將幾位父皇的親重大臣拉下馬之後,我知道你是斷然不肯幫我對付老四的。當時我心裡恨極了。所以母妃和我說叫我娶王妃的時候,說王妃的母族可以幫我謀奪天下的時候,我想都不想就應了。”
林墨之靜靜的聽著忠順親王躺在榻上抱怨。當年他每思及此處心痛的便如同刀攪,可如今親耳聽著忠順說如何如何怨恨自己,林墨之竟覺得分外平靜。不過兩年的時間,那些曾經的悸動曾經的歇斯底里傷心欲狂竟也煙消雲散。
林墨之靜靜的坐在廊上,垂下眼眸,暗自嘲諷——他林墨之,也不過如此。說什麼海誓山盟,花前月下,這才兩年的功夫罷了。
一旁的忠順親王倒是沒注意到林墨之的情緒,已經陷入自己回憶中的徒徵自顧自的說道:“剛被圈禁的那大半年,我每天每夜都抱怨你,都在想著如果你當初肯幫我的話,會不會今日登基做皇帝的就是我,風光得意的就是我……可時間長了,我便漸漸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