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擺手,繼續說道:“你的心思朕也明白。薛家一家人都有經濟斂財的手段。但是那薛之章就是個深不見底的老狐狸,就連朕也有些控制不住他。因此這麼多年來朕一直放任他在金陵固守,只要他每年定時將銀子遞上來,其他的朕並不過問。左右他不入仕,不攙和奪嫡的事兒,也折騰不到哪裡去。但說實話,他的手段只做這些確實有些大材小用。而薛蟠則不同,一來他從小被薛之章寵壞了,薛家又人口簡單,他並沒有機會去見識太多陰暗汙穢的東西,心思就更為單純直接。二來也可以用他來鉗制住薛之章。因此你捧著薛蟠,叫他死心塌地的為你所用。若是有一天……這捧場就變成了捧殺吧!”
徒臻被上皇一語道破了心機,下意識有些緊張,看著上皇叫道:“父皇——”
“你不必擔心,你這手段乃是陽謀,即便薛之章心知肚明,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因為他無法狠下心來去鉗制薛蟠的一舉一動。”上皇說著,一臉感嘆的道:“這一點,你倒是比朕幸運多了。”
徒臻識相的拿起一旁的茶盞遞給上皇,口中恭謹的說道:“父皇,請喝茶。”
“恩!”上皇接過那茶盞,緩緩抿了一口,繼續說道:“南安郡王現如今在邊塞打仗,一時半會兒的倒也回不來。因此短時間內你並不用擔心。至於長久的打算嘛……”
上皇頓了頓,開口說道:“正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如此可見後勤對於大軍的重要性。薛傢什麼都沒有,就是錢多。等薛之章上京敘職之後,你完全可以給他調動個職位。左右他閒賦了這麼多年,再不動動恐怕骨頭都要掉渣滓了。”
徒臻暗中好笑。自己這“英明神武”的父皇一輩子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算計到薛之章那個老狐狸,這次總算是圓了他這個念想了。只是他面上滴水不漏,稍顯為難的說道:“可是現如今掌管糧草的乃是繕國公之孫——”
“繕國公不是死了嗎?讓石光珠丁憂守孝去吧!”上皇眼睛都不抬的定了繕國公一家的後路。揮手對徒臻說道:“這件事情你自去處理就是,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才是真龍天子,不必事事都考慮他們的看法。”
我這是在顧慮你的想法啊!徒臻垂下眼眸暗暗吐槽,面上卻愈發恭謹柔順的應道:“是!”
聊了這麼一會子,上皇的精神頭兒明顯有些不濟了。當下眼餳骨軟的躺了下來,揮揮手打發徒臻道:“時候不早了,你也休息去吧!明兒將薛家那小子帶來我見見。”
“是!”徒臻恭謹的應了一聲,見上皇果然困頓得緊,當即躡手躡腳的退了出來。夜晚的冷冽和溫暖如春的內殿形成鮮明的對比,夜幕高垂,繁星滿天,依稀可見明日又是個天朗氣清的好日子。
次日,剛下了早朝,徒臻就將高維叫了進來。
“你去傳話,讓薛家一家奉旨進宮。”
“是!”高維躬身抱拳的應了。剛要轉身出去,就聽徒臻又說道:“回來。”
高維立刻住了腳步,屏息站立。
“算了,不用你去。”徒臻揮了揮手,又揚聲叫道:“戴權。”
“奴才在。”守在門外的戴權立刻邁著細碎的腳步走了進來,彎腰駝背,十分謙卑。
“你去榮國府宣旨,叫薛氏母子即刻進宮見駕。”徒臻緩緩說道。
戴權低著頭,有些愕然的眨了眨眼睛,旋即應道:“是。”
徒臻淡笑著說道:“若是薛蟠問你什麼的話……你就說朕很生氣。”
這回戴權愈發覺得莫名其妙,可是他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最是乖覺的。當即面不改色的應道:“是!”
徒臻這才揮揮手,讓戴權去了。徑自在御案後面批奏摺,順便想象一下等會兒和薛蟠見面的場景。那小子,惹了這麼大禍患,又聽說自己生氣了,恐怕也嚇得不輕吧!
徒臻略帶惡意的想著。原本他還想等薛蟠進京之後好好晾晾他的,誰知不過三天就給自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徒臻恨恨的想到,即便是現在拿你沒辦法,也得好生嚇嚇你。免得將來被寵的上了天去。
只是當他真正見到薛蟠的時候,就知道了……害怕擔心焦慮什麼的,對於薛蟠來說,那都是浮雲啊!
不提徒臻這頭如何的浮想聯翩,卻說薛蟠這頭大鬧南安郡王府後,又和前來勸和的東平郡王和北靜王吃了一席酒宴,直到月上中天才醉醺醺的回了梨香院兒,自然是倒頭就睡。
而薛家母女並林黛玉則是心驚膽顫的熬了一晚,哪怕從林墨之口裡得知薛蟠與東平、北靜兩位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