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起你是誰了!”
他凝神,低低的扔出一句話,眼神像是跌入了回憶:
“九歲,在顧家,你在家庭考試時,不小心把顧仁給打昏。下都手太重,致令他昏迷不醒。你被你爸體罰,跪在園子裡。那天,我媽帶我去拜會小姨媽,看到了你外衣上積了一層幹雪。整個人在風裡發抖,所有人都在罵你。我從你身邊走,把身上的厚外衣披到了你身上……”
顧曉的唇,抖了一下,低下了頭,自嘲一笑:
“那麼遠的事,你還能記得。”
“不是很清楚了。只記得那小姑娘有一雙孤單的眼睛,那份孤單,讓人深刻。因為,我身上也有這樣一種孤單。”
正是這份相同,他多看了一眼。
只是,他沒有把這人深記,大約是因為孤單的人,渴望溫暖。而她比還他還孤單,而令他本能的排斥。
他喜歡追逐陽光。
喜歡寧敏,就是因為她的性情溫暖而開朗,太陽似的火熱,能把人一寸一寸的點燃起來。
“我們還是同學!”
他說。
顧曉咬了咬唇,點頭。
那一年同校,她的目光一直在追逐他。而他的眼底根本看不到她。
有時,明明離的很近。他抬頭就能看到她。可偏偏那目光會平靜的從她身上掠過,落到了別處。
她太平凡,而他太非凡。
她只能默默的追逐。
而他在默默的發光發熱,在離他不近不遠的地方發著迷人的光華,蠱惑著他。
“我沒留心!等等,那兩次下雨,有傘放在我經過的地方,都是因為你麼?”
他閉著眼,輕輕的問,回憶,長著翅膀,帶來了某些遺失的舊情景,散發著年少時純真的香氣。
“是我!”
她想她是魔怔了,什麼都承認。
他扯了扯唇角:
“喜歡我是嗎?”
她不語,臉孔上有一種***辣的滋味在燃燒起來,心,卻在一陣陣的揪痛。
單戀太苦澀。
那是一種水深火熱的折磨。
“為什麼喜歡?”
“白雪皚皚,有過一份溫暖,讓我難以忘懷!”
她輕輕的說,大衣所帶來的暖意,感動至今。
他睜眼,看到她臉孔上飛起一團可疑的紅雲——那是羞澀的表現,曾經,他在寧敏身上看到過。
“因為那份溫暖,你犧牲這麼多,值得麼?”
她的身體顫慄,眼神慌亂,躲閃: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見到顧單了!抱歉,我到今天才知道,一時的放縱,竟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有一抹痛,在他眼底閃過,似赤電似的,那麼的明顯。
那白裡透紅的臉龐,一下子變的慘白。
其實,她不該覺得意外。
她睡了那麼久,肯定發生過什麼了,腦海有什麼浮光掠影一閃而過——好像,她曾被催眠,好像,她已經把不該說的全說了。
手心的汗,漸冷,她在顫,半晌才說:
“這與你無關。全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已經結婚。霍啟航,你不必覺得歉疚。”
霍啟航靜靜睇著,思緒是混亂的,接下去,他該如何處理這對母子呢?
他忽然也有點迷惘。
這件事,來的太突然,一時之間,他沒辦法把它消化後,拿出可行的辦法去解決這個十四年前留下的爛攤子。
“給我一點時間想一想,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一個男人,得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他從來不是那種會逃避責任的人。
顧曉卻搖頭,寂寂一笑,撫著手臂:
“不需要。”
她和他,沒有感情,她知道,他情所衷,也清楚,這一段日子對於他來說,是多麼的艱難。
她不需要他的交代。也不必交代。
本來就是兩個完全陌生的人。以後,依舊可以是陌生人。
“是嗎?那是想怎麼解決顧單身上的問題?”
霍啟航淡淡反問:
“繼續任由你父親這麼糟踏他的身體?”
顧曉的臉,頓時慘然,不出她所料,她果然被“誘供”了。
事至此,她無言以對。
霍啟航無意指責,只是陳述事實。
事實上,現在的他,對於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