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當然也受害了。石塊的事姑且不談,關於貓的屍體,最初發現屍體的她可以說毫無疑問是第一受害者吧。
可是,如果說全部是同一人物所為,那麼,他(還是她?)的行為的物件,自始至終就是我這個人,母親只不過是受到連累而已。
——指向我的惡意。
那具體說來是何種程度的惡意呢?是哪一種型別的惡意呢?是單純的騷擾,還是指望有更好的效果而做的呢?
實際是,我已經兩次在肉體上受到傷害。
如果只是玻璃碎片割破了手指這等事,還能以“惡作劇”什麼的了卻,但破壞腳踏車的車閘呢?雖然是騎車前稍作檢查就會立刻發現的故障,但反之如果搞錯一步,也許就不是受那麼一點傷就完事了。
(究竟是誰?為了什麼……)
沒完沒了地問自己。
綠影莊的房客們——辻井雪人、倉谷誠、木津川伸造、水夙夫婦。其中果然有“犯人”嗎?
(是誰為了什麼……)
我能感覺到某人的惡意表現得越來越露骨了。就這樣不管的話,它會進一步升級吧。這樣,他(或她)究竟指望得到什麼呢?
也許可以這樣斷定:
有人要害我。
9
“有人要害你?”他——架場久茂一面慢慢往上攏著長長的前發,一面盯著我的嘴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突然這麼說,不讓人吃驚嗎?”說是吃驚,可他的表情並沒有多少吃驚的樣子。我一邊心緒不寧地看看桌子上的杯子,又看看菸灰缸,一邊說道:“就是說,最近身邊發生了一些無論如何也只能這樣考慮的怪事……”
“怪事?”
“是的,最近一個多月。”
“你覺得有人要害你的那種事是什麼事?”
“啊。”
“那麼,不管怎樣請你先說說吧。”他用滿不在乎的口氣說道,“我不會那樣一笑置之的。”
10月28日星期三,下午4點半。地點:來夢咖啡館——
昨晚他打來了電話,問我和他見面那以後怎麼樣。
這對我來說是求之不得的聯絡,因為我正在想聽聽第三者對這一個月間我身邊發生的事的意見。
有人要害我。我成了某人的惡意的目標。我想這種事還是不能跟母親講。雖說如此,但一直憋在自己一個人的心中,也絕非好事吧。
雖這樣想,但具體聽誰的意見好我也拿不定主意。我身邊沒有那種能進行這種商談的物件,所以雖然想起了上個月重逢的舊友,但總不好意思主動跟他聯絡,所以昨晚接到他的電話,我格外感到高興。
在那電話中我既沒有說有事想商量,也沒有說其他什麼,但我們談妥第二天傍晚再見面。記得上次他說過想去我家,但姑且把地點定在來夢。
就這樣,現在——
我確實在相當“突然”的時機說出了“好像有人要害我”的話,但……
“哦——”一聽完大致的情況,架場就發出了一聲嘆息一樣的長長的聲音。他將雙手手指交叉在一起,用餘下的兩根大拇指敲著桌子的邊。這麼說來,這是他以前就有的習慣。
“可不是麼。確實,覺得有人要害你好像是理所當然的 。”
“是吧?”
“不過,也能再稍微慎重考慮考慮。”
“慎重?”
“嗯。”架場點了點頭,立即又一面往上攏著頭髮,一面說道:“比如說吧,你把所有的事件都假定為同一人物所為,但果真是否這樣呢?”
“你是說不是?”
“我是說也有這種可能性。如果是那樣,你所說的對方的‘惡意’的性質就自然而然地改變了,所以嘛……”
“你說的是……”
“比如說,最初的堆房裡的偶人那件事。惟獨這件事和其他事不同,顯然是你身邊的什麼人以你為目標所做的惡作劇,但其他幾件事,我想別的解釋也都充分成立。”
“別的解釋……”
“正門口的石塊只是普通的孩子的惡作劇。信箱的玻璃碎片,這是某種偶然……比如說,假定送報人想放報紙時報紙落到了路上,把它拾起的時候,偶爾夾進了落在路上的玻璃碎片啦……,,
“哪會呢!”
想反駁說:牽強附會也應適可而止!但架場打斷了我的話:“哎,請聽我說完呀!”說著,重新將沒有抽完的煙叼在嘴角。
“接下來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