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隨波而下的味兒刺激的!
完顏宗用瘋狂地大叫起來:“狼主!快!快!快快叫兒郎們撤回來……”
見軍師國師二師真的二了起來,突然間就變得勢若癲狂,完顏阿骨打暗暗心驚:“先生冷靜!冷靜!寡人並非嫌棄先生的噴嚏,只是這個……昂……啊……”
他看到完顏宗用那氣急敗壞的樣子,還以為自己沒有推心置腹地將二師先生的那個噴嚏海納百川,引起了二師先生的不快不滿,因此滿心想著解釋。可惜,他雖然漢話學得刻苦,這時卻書到用時方恨少,昂啊半天,硬是找不出辯護的花言巧語來。
這時河中的女真盾牌陣繼續向前推進。河上血腥氣撲鼻,腦袋上“刷刷刷”往下掉箭雨,每個人的精神都是高度緊張,誰也注意不到從上游有異物嫋嫋蠕蠕、載沉載浮地漂流下來,在所有人身邊徘徊不去。
完顏宗用眼珠凸出,青筋暴面,心裡急得象是一壺沸水翻湧滾動,卻大張著口甚麼也叫嚷不出來。這一瞬間,他彷彿又回到了西門慶施展母馬計時的那個觀點的高臺上,徬徨、無助、絕望……種種負面情緒一時齊來,牢牢扼住了他的咽喉,任他表面上如何歇斯底里,卻只是掙扎不出一絲聲響。
一股逆氣自胸臆間疾衝而上,喉嚨處彷彿有堤壩被一舉衝破,瞬時間滿口腥甜。完顏宗用心頭突然一陣亂跳:“莫非是冤死的吳良小哥來尋我索命?否則我為何有口不能言,有話不得說?”
吐了口鮮血,完顏宗用勉力向四下張望,既想要看到吳良小哥的冤魂,又害怕看到吳良小哥的冤魂。他那一日情緒失控,一手將吳良小哥推下高臺摔死,十幾年如父子般的養育之恩,就如吳良小哥那摔斷的脖子骨一樣,再接續不起來。這些天倉惶北竄,一時顧不得傷心,但現在完顏宗用情急吐血,正是心神最弱的時候,強自壓抑的悲傷自恨之情突然發作,面色於紅白交替間轉得三轉,突然間“哇”的一聲,完顏宗用鮮血狂噴。
旁邊的完顏阿骨打驚得魂不附體,急喝:“傳御醫!快傳御醫!”叫喊聲中顧不得血霧沾衣欲溼,只是搶上前去攙扶完顏宗用。
倒向完顏阿骨打懷中的一瞬間,完顏宗用的目光掠過河面,很神奇的,在這一瞬間,他的近視眼如有神助,看到了滾滾滔滔的渾紫河水簇擁著黑如人心的猛火油,將穩穩推進的女真勇士們全部包圍——完顏宗用心底慘嘶一聲:“完了!為什麼四下皆紫,還破不得西門慶氣運?!為什麼……”
無語問蒼天尚未完畢,比猛火油還黑的黑暗襲來,完顏宗用腦袋一暈,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完顏阿骨打只顧狂呼御醫,卻看不到對面河岸上,耶律餘睹彎弓搭箭,箭頭上一團火光猙獰躍動,如欲食人。
幾許吱呀聲,便知弓開如滿月;一瞬鐵弦響,但見箭去似流星——一道弧光飛落渾河,就聽“轟”一聲凜冽,渾河上火光爆現!這正是:
騎兵亦可作盾戰,水面偏能用火攻。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一三八章 毒火
女真人暗襲不成,索性明攻,他們強行渡河的時候,耶律餘睹安排在上游的人也開始往河裡倒猛火油。
這一回聯軍作戰,西門慶給耶律餘睹支援了不少好東西,比如說猛火油。當然,猛火噴筒、猛火戰車這類大殺器財不會露白,不過野營生火、照明這類行軍用品還是令耶律餘睹羨慕不已。
耶律餘睹絕對是一個舉一反三的奇才,當他窺破了女真人詐降的詭計後,生火照明用的猛火油都被他集中了起來,此時正好順流而下,烈火焚河。
這一變突如其來,水面上突然燃起的熊熊烈火,燒了女真人一個措手不及,紅蓮烈焰不但吞噬了他們的身體,連他們的鬥志也席捲一空。
女真人固然勇猛,但其族開化不久,依然根深蒂固的迷信。前日西門慶母馬計下,女真大軍敗得莫明其妙,事後想想,還能察覺其中端倪,恍然大悟後也就罷了,但此時河上突然火起,卻讓女真人驚恐萬分。
火見水即熄,何時竟然能附於水面燃燒了——從來沒有見過猛火油為何物的女真人首先想到的就只剩兩個字——妖法!
關於西門慶的傳說立刻風起雲湧於腦海胸臆——三奇公子天星轉世,和什麼一元二聖三清四帝五方六曜七星八部九幽十殿啊等等等等都是親朋故舊,雖然落凡,但自古官匪不分家,什麼時候都是勾搭連環,滿天的神佛自然向著他,呼風喚雨,撒豆成兵,點水為油,握石成金——跟這樣的傢伙對陣,那還有好兒嗎?
從前的遼兵碰上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