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意,要搞掉他實實的是阻礙重重,就算最後得了手,捧外甥秦王耶律定上位,但那就是好事嗎?耶律家族的人傳統優良,殺起自己親舅舅的時候都是不眨眼的!
蕭奉先心知肚明自己是奸臣,傷天害理的事情沒少做,如果外甥登基坐殿後要收買人心,將自己明正典刑後人頭懸於國門,絕對是收益最大,成本最小的方法——不!甚至可以說是沒有成本!
渾渾噩噩過了這麼多年,罪沒多受,但福沒少享。可是突然間,一層窗戶紙卻被程萬里給捅破了,後世裡的天光透進來,將來日大難照得透亮,怎能不叫蕭奉先驚惶失措?他雖然無德無能,但對自己的身家性命富貴榮華,卻是貪戀得緊,那是絕對不容有失的!
翻來覆去,苦無善策,轉眼間卻覷到身邊的程萬里一派雍榮,象雲端裡看廝殺那樣坐得四平八穩,巍然不動,只是面上露著一縷神秘的笑意——蕭奉先心上便是一動:“常言道得好:來說是非者,就是是非人啊!這南朝使者既然出言亂我懷抱,必然有個解釋的道理,放著他不問,我傻啊?”
主意打定,便上前深施一禮,程萬里急忙從座中跳起,雙手相攙——“蕭大人這是何意?”
蕭奉先苦著臉道:“程大人,程大哥,您一句話打動了我的心,可不能撒手不管啊!無論如何,您也得負責到底不是?正如您方才所言,咱們兩國友好,先從兩國臣民開始。今日小弟高攀,願意和程大哥您結拜為兄弟,從此我在遼,你在漢,咱們互相幫襯,豈不是一世的榮華富貴?我們契丹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既然是兄弟了,那小弟我眼看著就有臨頭的大難,程大哥您做為好兄弟,好哥們兒,可一定得拉小人一把啊!”
程萬里心道:“果然不出我家元首大人所料,這蕭奉先已經入我中華聯邦彀中矣!”
當下扶了蕭奉先重新歸座,這才推心置腹地道:“既然蕭大人誠心見問,小人哪有不傾心吐膽的?今日大遼,晉王秦王不併立,蕭大人立於其間,是居爐火上也,不管哪一方勝出,只怕都有焚身之禍!”
蕭奉先連連點頭,心說豈止是“只怕”有焚身之禍?是“一定”有焚身之禍啊!幾輩子伺候老耶律家,我還不知道他們?
因此蕭奉先抓緊了程萬里,就象後世的貪官想要竭力挽留拍了自家不雅影片後準備廣泛轉播的n+1奶,情真意切地道:“還求程大人、程大哥、程大爺您指點小人一條明路!”
聽到自己一瞬間連升三級,程萬里面上露出一絲笑意:“蕭大人何不穩守朝中,佈局域外?”這正是:
禍起蕭牆圍怎解?計出錦囊事可成。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一章 風波興
上京臨潢府自從南朝使者到來之後,市面上熱鬧了許多,經過一段短暫地熱身之後,更大的熱鬧突然登場了。
南朝使者程萬里,被退職致仕後賦閒在家的蕭奉先趕出了家門——程萬里在前面跑,蕭奉先在後面追,一邊追還一邊破口大罵。
蕭奉先如此失態,眾人倒也不奇怪,其人本來就是無賴本性,指望他有朝一日能君子起來,西天佛祖就得先哭死嘍:“我是看不到那一天的了!”
而對於那位南朝的使臣程大人,眾人都刮目相看。想不到人不可貌相,這位程大人剛一到遼國,就馬上跟大奸臣蕭奉先做了對頭,這嫉惡如仇的效率何其高也?
對程萬里的行事效率感興趣的不止普通遼國人,甚至連遼國的天祚皇帝耶律延禧都滋生了強烈的好奇心,因此耶律延禧在接見程萬里之前,又一次暗傳蕭奉先入宮進見講說其事。
蕭奉先憤憤不平地道:“漢使無禮!當臣之面,竟然敢口口聲聲說燕雲十六州為其國所有,臣原本還想與之據理力爭,可惜臣口拙,說不過秀才,只好揎拳揍之,也是我大遼以騎射立國的本色!只恨那廝滑溜,腿腳快捷,否則若被臣揪住時,縱然礙於兩國邦交不能殺了他,卻也要照顧他的頭面!”
耶律延禧聽了,放聲大笑,然後才看似隨意地問道:“南朝只不過是要議燕雲十六州為租界,又不是從我國強取豪奪之——愛卿卻又何必為此而生氣?”
蕭奉先聽了,卻是正色向耶律延禧下拜道:“燕雲十六州之地,乃是小臣的祖宗們輔佐著聖主,傷殘了多少孩兒的性命,這才將一片錦繡山河,據為己有——聖上休怪小臣說,今日若有人敢答允把燕雲美地割讓給中國,小臣就和他眉尾相結,性命相撲,勢不兩立!”
這番斬釘截鐵的話象脫了韁的野狗,撒著歡兒滿世界亂躥,轉瞬間就風靡了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