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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部分

舉杯遙敬了一下,然後悠然道:“我聽說遼國有位皇子,賢能得眾,樂道人善而矜人不能。你們的天祚皇帝自己不喜歡讀書也就罷了,還見不得別人讀書,犯者輒斥,真是有性格啊!有一次眾皇子在寢殿集合,一個讀書的近侍正撞在刀口上,那位賢皇子就替這個犯禁的小近侍遮掩,把他的書藏在自己袖子裡,在沒人的時候還給了他,還說:‘勿令他人見之也。’一時號稱長者——這位年輕的賢皇子很了不起呀!”

耶律餘睹心中終於大定,躬身掩飾自己臉上驕傲的微笑,同時恭恭敬敬地道:“此賢皇子,即吾皇諸子中最年長者——晉王耶律敖魯斡也!”

突然間心裡又是一驚:“哎喲!不好!這西門慶坐在中原,卻連我大遼皇宮中這般隱事都知道了,如此吞吐天地之機,包藏宇宙之智——莫非其人真是天星轉世不成?”

一驚之下,心苗上潮起的那一泓喜悅就象大熱天呵在玻璃上的一口氣,還沒等成暈就散了。

誰知接下來,西門慶更是一言直指耶律餘睹要害:“餘睹將軍,你少提了一句,這位賢皇子晉王耶律敖魯斡,還是你耶律將軍的外甥吧?”

耶律餘睹感覺自己頭上正有一隻天外巨眼盯著,那種無言的威壓逼得人心寒,鎮得自己喘不上氣來,只好苦笑著道:“元首大人,還有甚麼事是你不知道的嗎?”

西門慶故作深思了一下:“我不知道的?還真有!我很奇怪——你們的天祚皇帝如此特立獨行,為什麼他不乾脆禪位於自己賢良的兒子,空出身子來安心打獵去呢?如此一來,他自己的愛好得到了發揮,他寬厚賢德的兒子也可以很好地治理國家,豈不是一舉兩得,一箭雙鵰?”

耶律餘睹聽了西門慶之言,嚇得臉上變色,急掩耳叫道:“元首大人休要再言!此非臣子所能聽聞也!”

一邊掩耳搖頭,一邊卻把眼去覷西門慶,卻見西門慶口唇翕動,似乎又說了些什麼,儘管耶律餘睹捂住耳朵的手外緊內松,卻還是一句也沒聽見——耶律餘睹便忍不住問道:“元首大人,方才你說了些什麼?”

西門慶笑道:“既是非臣子所能聽聞,又何必問我說了些什麼?”

耶律餘睹便紅了臉,期期艾艾無能自圓其說起來。

西門慶這才笑道:“剛才我只是隨意咂吧了幾下嘴巴,其實一個字也沒說。”

耶律餘睹一時氣結。

小涮了耶律餘睹一下,西門慶這才嘆道:“唉!九五之位失正,誤國誤民,如此下去,只恐耶律章努之禍,還會不斷上演啊!”

耶律章奴是遼皇族季父房之後,即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的五個兄弟之後(耶律阿保機的五個兄弟分別是耶律剌葛、耶律迭剌、耶律寅底石、耶律安端、耶律蘇,耶律章努具體是誰之後,不清楚)。他曾歷任值宿官、東北路統軍將領等職,並多次出使女真,對天祚帝耶律延禧迷於行獵,荒於政事,阿骨打的雄心和女真人反遼情緒都有所瞭解,因此對遼國的未來非常擔憂。為了維護遼國的統治,耶律章努便有了廢黜耶律延禧、另立新君的想法。於是在護步答岡之戰前,他臨陣反叛,帶了一堆人回上京,想另立皇叔耶律淳為帝,結果事敗,自己也被擒斬首。

聽西門慶如此一說,耶律餘睹口乾舌燥,又不敢聽,又想聽,一時心潮起伏,盡化作捲起千堆雪的大lang淘沙。這正是:

鼓盪談天說地口,打動改朝換代人。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一章 大義論

現在的遼國,對皇帝耶律延禧不滿的,又豈止一人?只不過大家大多都只是在隱忍,不象耶律章努那樣勇於將反叛之心付諸行動罷了。

耶律章努雖然事敗被殺,但屠刀無法斬絕他那股反抗惡政、敢為天下先的勇氣,這一點勇氣,在很多人——包括耶律餘睹的心靈深處,都留下了一道朦朧的熒光。

在耶律餘睹看來,耶律章努的失敗,實是因為他選錯了效忠的物件。他想要推舉出來替代耶律延禧的皇叔耶律淳,表面看來寬仁有長者風,其實根本上就是一個無膽的鼠輩,一聽說耶律章努要把自己架在皇帝的位子上烤了,立刻就嚇得魂不附體,馬上就殺了耶律章努派來聯絡的使者——這兩個使者不是旁人,正是耶律淳自己的大舅子蕭敵裡和外甥蕭延留——殺了親人初步表明無意謀反的心跡之後,耶律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隻身跑到廣平澱,向皇帝耶律延禧請罪去了。

耶律章努有想法,卻沒有眼光,選了那麼一個死狗扶不上牆的傢伙做主子,豈有不敗之理?

嘆息之餘,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