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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部分

西門慶微微一笑:“中華聯邦將與金國分遼國而治,接壤相鄰。”

宇文虛中又追問道:“既為雄主,必然雄心無盡,慾壑難填!完顏阿骨打既得遼東,養成力氣後,便欲圖遼國全土;若其再得遼土之半,再養成力氣時,其爪牙將向誰人?”

西門慶雙手十指作火焰飛騰狀,只是他學明教禮節學得實在不象,看著不倫不類,但他的言語卻很是清晰明白:“那時長城腳下,又將重燃烽火,中華聯邦與金國女真,將會獵於塞外,無數大好男兒血肉捐於野——如此而已,豈有它哉?”

宇文虛中厲聲喝問:“若兵戎相見,元首大人可操必勝否?”

西門慶正色道:“自稱百戰百勝,皆是妄言。吾只能承諾——西門一生,不輸於人!”

宇文虛中週週正正向西門慶深施一禮:“因此,遼可盟,可援,可盾,獨不可伐!”

西門慶還了一禮,莊容道:“謹受教!吾當深思!”

聽到這裡,旁邊眾人中如闞悅、梁中書、關勝等人都若有所思,但還是有很多人屬於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便交頭接耳地悄聲互問:“四泉哥哥和宇文先生究竟打的是甚麼啞謎兒?”

聽到議事廳中“嗡嗡”聲一變,西門慶笑向宇文虛中一舉手:“便請先生給眾人解惑。”

宇文虛中便轉向廳中諸人,咳嗽一聲時,大家又是鴉雀無聲。

卻聽宇文虛中道:“用兵之道,必先計強弱,策虛實,知彼知己,當圖萬全。今三國並立,孰存孰亡,系茲一舉,豈可輕議?遼國與我中國講和締盟以來,今逾百餘年,未曾反悔,而其國自遭女真侵削之時,正值我新國初創,遼國敬慕本朝,遣使通好,一切恭順。今舍恭順之遼國,不羈縻封殖,為我藩籬,以拒豺虎,反倒要遠結海外強悍之女真以為鄰域,智乎?愚乎?女真借百勝之勢,虛喝驕矜,不可以禮義服,不可以言說誘,持卞莊兩鬥之計,引兵逾境。而我則棄商棄農,加稅賦以為軍資,與新銳難抗之敵角逐於血肉之林,鏖戰於長城之外。長此以往,民生凋弊,內患滋生,此時之新國,便如羸弱之人,披重枷負巨鎖,獨涉於荒野之上,臣只恐中國之禍未有寧息之期也!”

宇文虛中到底是舊朝官員出身,這一番話說得文氣甚濃,而且積習難改之下,又把“臣”字給扯出來了,西門慶聽得分明,雖然暗暗欽佩其人的見識,但對他根深蒂固一時難以斷除的君臣之道,卻也是微微苦笑。

沒辦法,觀念的轉變非是一朝一夕之功,只有慢慢潛移默化了。

宇文虛中的這番諫言雖文,西門慶才學盡有,聽來毫不費力;明教群雄以闞悅為首,前來梁山的盡是精英,個個通讀文字,水平縱有高低,也能勉強聽得懂;大理段和譽更是個嗜讀的書呆子,再深的文言,到他那裡只是掌上觀紋罷了;吐蕃的老酋長聽得懂基本日常漢語,但再深就不行了,現在只得和他的那一幫吐蕃年輕人一起瞪起了白眼。

吐蕃眾聽不懂,那是在情理之中,可有不少梁山人也在抓耳撓腮。早年間,西門慶就在梁山上普及教育,講武堂強制入學,梁山上的文盲比例因此大大降低。但世界上天生不喜歡學習的人,也是有的,這些不學無術只學武術的傢伙沒有聽別人說話的本事,偏有鼓譟起鬨的能耐,一時間,議事廳中又混亂了起來。

西門慶急忙又敲響了木榔頭,把眾人的吵吵壓下去之後,言簡意賅地把宇文虛中的意思複述了一遍——“宇文先生說的是——金國兇猛,滅了遼國後肯定還要滅咱們中華聯邦,因此建議把遼國養起來,當成項充李袞兄弟的盾牌一樣,豎在咱們跟女真中間,讓他們去互相掐,咱們在後邊看熱鬧,時不時再架柴撥火兒,別讓他們消停下來。當他們鬥得七死八活九還陽的時候,咱們中華聯邦正好勤修內政,苦練甲兵,廣通商路,遍墾良田,多樹學校,國家必然大治。那時兵精糧足財大氣粗,想打誰就打誰,想滅誰就滅誰,腰裡拴根扁擔,老子橫著走又怎麼滴?——就是這麼個意思。”

宇文虛中聽了西門慶的翻譯,哭笑不得。梁山一幫魯莽的好漢卻是對上了最後幾句話的胃口,一時間人人歡喜,信受奉行。

馬伸和宇文虛中私交也好,但此時聽了他的存遼之議,卻不由得動了脾氣,當下起身道:“叔通兄,你意不伐遼,欲樹之為我中華聯邦屏障,此願望是好的——但如此一來,如何能光復我燕雲十六州故地?!”

其他傾向於收復燕雲十六州的狂熱派也隨聲附和:“正是正是!再說那遼國皇帝耶律延禧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咱們如果想扶他,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