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免疫無數亂箭般目光的無聲攻擊。
“四泉哥哥要我說,那我就說了啊!依我說,現在就不該去打遼國!為啥?你們想啊,現在遼國正跟那個什麼金國掐得熱熱鬧鬧,金國佔著便宜,但遼國是東嶽泰廟上的石敢當,底子夠硬夠厚,就算碰上敗家子兒,一時半會兒還沒那麼容易垮下去——如今正是兩虎相爭的緊要時候,咱們突然上去插一槓子,是不是顯得有些過早了?你們大家細想想……”
西門慶聽了心頭頓時雪亮——原來,明教眾人商量之下,打的是坐山觀虎鬥的主意啊!
想著,西門慶向闞悅望去,闞悅點頭,朗聲道:“眾位,遼是大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此時他們正在與金國苦苦撐持,每過一天,就多消耗一分實力,這個龐然大物就多衰朽一分,為了維持自家的統治,遼政必然苛刻日甚一日,百姓的不滿憤怨也必然與日俱增,人心思變。那時出兵,收拾殘局定然更加容易些,如果咱們提早入場,南北夾擊之下,遼國必潰,可是遼人心懷故國者必眾,一處不服,處處不伏,那時烽火連三月,縱收復了燕雲,亦是一片片破爛山河,還得咱們下大力氣去安撫整治。我中華聯邦之興兵者,求定也,非求亂也!因此遼雖然必伐,但伐急不如伐緩,伐治不如伐亂,伐逆不如伐順,此時靜守待時,非為膽怯,更不是要做漢奸,實乃智者所當為也!”
闞悅話音一落,議事廳中頓時又喧譁起來。
這樣的主意,也只有江南明教眾人才能想得出來。為什麼呢?畢竟江南人離得北方遠了些,山迢水隔之下,十之捌玖的江南人從生到逝,足跡亦不履北方,對所謂的燕雲十六州,感覺上淡陌得很。
何況,趙宋當政的時候,欺內媚外,一直宣揚的是遼宋友好的主旋律,江南人受宣傳的影響,更加沒有了那種領土淪喪的切膚之痛。再加上後來徽宗上臺,奸臣柄政,神州大地無處不括田,民不聊生之下,更讓無數人對收復燕雲故地提不起興趣來——收復回來幹什麼?再讓燕雲故地的老百姓享受一下強拆硬霸的天恩浩蕩?
所以,燕雲十六州只是權貴的燕雲十六州,他們可以從中攫取巨大的利益,當然會趨之若鶩,可這個過程消耗的卻是百姓人民的命血——以黎民之血肉,復遙遠之故土,填的卻是腐政的饕餮口腹——人都不傻,對所謂的還我河山越來越冷漠,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所以,倒不是江南人不愛國,而是在別有用心者引導下的所謂愛國,很多時候都助長了罪惡,所以最後才落得萬馬齊喑,冷漠收場。
西門慶打平腐宋,新國剛剛成立,但江南人對燕雲十六州遙遠淡漠的視角,一時還改不過來,因此他們看待收復故地的問題角度和別人就有些不一樣。馬伸、盧俊義、梁中書、軍中眾將卻都是北方人,和燕雲故地近在咫尺,受老輩人耳提面命的影響,對還我河山念念不忘,因此一逮著了機會,就雷厲風行地撲了上去,恨不得立刻就水到渠成,卻不免失了平常心,落了躁進之道。
人就是這樣,事不關己倒還罷了,事一關己,馬上就亂了方寸,多少不理智的行為,就此做了出來而不自知。
所以,北方眾人關心則亂,只想燕雲早一天回家,不知不覺間集體無意識地忽略了對時機的把握;江南眾人卻是旁觀者清,這才能於一團盲目的火爆中,給一群已經趨於狂熱的頭腦送來清涼的空氣,迫使他們歸於清醒。
現在回味著闞悅之言,眾人都冷靜下來,但還是有些人感情上接受不了,於是亢聲道:“闞左使,若依你說的那樣,咱們靜以待時,要是讓金國搶先破了遼國,先佔了燕雲十六州,那時卻當如何是好?”
闞悅大笑道:“各位放心,萬無此理!只要看過遼國地圖的就知道,女真在遼國東北方,與燕雲之地隔著百十座軍州,若想佔據燕雲,必須由東到西、從北至南層層推進蠶食,遼國不亡,女真安能佔據燕雲?若真有遼亡的那一天,我中華聯邦大軍動於河北三關,出白溝,過新城,涉涿水,穿涿州,渡桑乾,躍良鄉,不日便可兵臨幽州城下,將至燕雲濠邊,那時遼國人心惶惶,民心散亂,我軍只需登高一呼,來附者定如百川歸海,至此大事可成!”
有人藏在人堆裡暗中嘀咕:“獻得恁的好計!卻不嫌太陰險些了嗎?不是英雄好漢的本色!”
巨木旗掌旗使小養由基龐萬春大怒,霍然而起大喝一聲:“說話者有英雄好漢本色的,站出來講啊!咱們這是打仗,拼的是弟兄們的性命,難道是打擂臺以武會友嗎?若能使智少折損些人命,讓世上少些孤兒寡母,有什麼不好?想當英雄好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