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皇甫端故意愕然問道,但看到段鵬舉等人正向自己這邊拼命使眼sè,皇甫端心底冷笑一聲,低了頭說道,“回大人,確實有‘疫病’啊。”
梁中書勉強抑制怒氣,問道:“疫情如何。”
皇甫端道:“除了中軍李都監部,凌州兩位團練使單廷珪、魏定國部,義勇營曾頭市部,疫病大作。”
梁中書聽了正準備倒吸一口涼氣,但一想終歸還有李成、單廷珪、魏定國、史文恭、曾家五虎等人可用,還不算徹底淪喪,又把那口涼氣吐出去了。
定定神,梁中書問道:“疫情可厲害嗎。”
皇甫端淡淡地道:“大人放心,有小民在此,必能護得戰馬周全,若死一匹,小民敢用人頭來賠償。”
梁中書聽了這狠話,又把心放下來一點兒,這時才問道:“究竟是因何起疫。”
一聽梁中書終究問到了這一句,七個兵馬都監的心都提了起來。
卻聽皇甫端還是淡淡地道:“回大人,小民受職之時,軍中戰馬已出現了疫情,還虧七位都監大人配合,才把疫情控制住了,洠в新磯�鶘耍�彩牆奶熘�搖!�
七個兵馬都監聽了這一說,都是如釋重負,暗暗感激皇甫端替他們打掩護,均想:“皇甫大哥真夠意思,承今天的情,以後分錢讓他多拿一份兒。”
史文恭本來一直靜立無言,此時想替皇甫端解窘,便稟道:“大人,若患馬少不能成事時,在下可以緊急修書一封,發往曾頭市,應該可以調一批馬匹過來應急。”
梁中書聽了大喜,面上終於露出笑容,頷首道:“若能如此,恁的是好,史義士,曾頭市借馬之事,就全靠你了,只是軍情緊急……”
不待他說完,史文恭已經道:“在下這就派人飛馬傳書,管保誤不了大人的大事。”話音未落,人已抱拳出帳。
皇甫端藉口要給戰馬配藥,也辭了出來,卻見史文恭正和曾塗說著什麼,曾塗連連點頭,跳上健馬,飛一樣去了,皇甫端這才上前,抱拳道:“多謝史兄幫我解圍。”
史文恭問道:“皇甫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現在軍中哪兒有甚麼馬瘟,這場‘疫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甫端苦笑一聲:“說來慚愧,兄弟醫馬一世,今時卻成了毒馬的兇手。”
原來,七個兵馬都監得了採買藥材的肥缺後,一個個花花心思動得飛快,皇甫端也只好陪了他們虛與委蛇。
鄧州兵馬都監王義果然見利忘義,首先提倡道:“採購藥材,還得往外掏錢,不如咱們拿了就走,一文不花,都充作‘公用’,豈不是好,咱們這是為國家辦事,那些賣藥材的刁民,理當樂捐才是,再說了,藥材是哪裡長出來的,是從國家的土地上長出來的,理所當然應該國有,咱們現在拿來,只不過物歸原主而已。”
聽得這篇宏論,好幾個兵馬都監都喝彩。
但明白人還是有的,唐州兵馬都監韓天麟今天還算機靈,搖頭道:“王大人這番主意,只可在平時無事時使用,卻不能在戰事時打算,搶得一次,搶得兩次,省下來的錢卻也有限,,哦,不是搶,是拿,是拿,,可是那些刁民又不是砍了腿的,拿得他們一兩次,他們還會來嗎,若因此誤了大人的事,怪罪下來,你我承受不起。”
段鵬舉也道:“戰馬防疫這是大事,寧可少落倆錢,辦好了為上,不為蔡老太師和梁大人,也為咱們自己想一想,,若因戰馬有失而兵敗,你我走哪裡去。”
王義聽了,痛心疾首承認錯誤道:“兄弟粗人,銅錢上的字都認不全,顧頭不顧屁股,叫大家笑話了。”
於是眾兵馬都監商量定了,,雖然該花的錢還是要花,但可以jīng打細算節約一些,如此聚沙成塔積腋成裘。
於是,在採購的過程中,以次充好以假亂真以魚目混珠成了普遍現象,皇甫端甘心木偶,只是冷眼旁觀,也不擋他們的財路,七個兵馬都監見他知趣,都對他讚不絕口。
誰知這一rì王義去買料豆,卻嫌太貴,看到有個巴豆很便宜,就自思道:“料豆和巴豆都是豆,不是差不多嗎,凡事只要過得去就行了,何必計較太多呢。”
於是,王義趕了幾十車巴豆回來,還自鳴得意,這正是:
苛政猛虎良可嘆,貪腐劇疫更堪悲,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定計劫糧
巴豆餵馬,天下奇聞。但王義是著名的三不知兵馬都監——不知兵多少、不知錢多少、不知妾多少——此時更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