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長者急忙道:“大人說哪裡話!快請,快請!”一邊往裡讓,一邊已是鞭炮齊鳴,鼓樂喧天,把梁中書眾人風風光光地接了進去。
來到正廳,曾長者請梁中書居中坐定,眾人都上來參拜了,各自垂手侍立。梁中書吩咐都落了座,大家說話。
到了這時,梁中書更不矯情,將前敵形勢一說,最後道:“如今官兵雖多,卻是無用,實不如曾頭市義民能夠令下官倚為干城。為國家計,所以冒昧前來,只求老義士能秉大義,助下官一臂之力!”
曾長者聽了,慨然道:“梁大人親自前來,就是賞下了天大的臉,咱們自然要兜著!甚麼也不要說了,曾頭市從今往後,給大人賣命就是!”
當下金盃斟起酒來,曾長者敬奉梁中書一杯,然後舞蹈放歌:“大人國士待我,我當報以國士。今後扶保大人,橫斷黑水,粉碎岩石。砍敵頭顱,挖取人心,縱橫快意。大人說打哪裡,我們就打哪裡!”
曾家五虎起身應節而舞,應聲而和,漢語唱畢,又繼以女真語,音節粗獷暗啞,卻自有一股動人心魄的味道。堂上眾人拍桌助興,呼嘯助歌,一時間逸興橫飛。
梁中書心中暗歎:“人與人之間交往,原來竟可如此簡單!”當下大飲一口杯中酒,只覺入喉如割,味道殊為不美,但卻是真男兒的感覺。
是rì,梁中書大醉,酒醒時,卻在行軍中的大車上。單廷珪告訴他,原來曾長者知道軍情緊急,因此不願誤了梁中書的事。酒宴過後連夜派兩位正副教師、還有曾家五虎點起兩千jīng壯,人人強弓硬箭駿馬彎刀,護送梁中書返營,就留在軍前聽用。
去時十數個,回來兩千人,梁中書這一大喜卻是非同小可。回到營中,引眾人相見畢,繼續點校人馬,最後得可用者三萬餘人,重新界定旗號金鼓,rì夜cāo演不絕。
早有探馬分路報入青州城與梁山泊。呼延灼生平用兵謹慎,除了廣佈斥侯之外,就是穩守待時。
西門慶聽了探馬所報,則是心中思忖道:“八路官兵雖然聽起來聲勢煊赫,但只不過是插標賣首的土雞瓦狗而已。倒是那曾頭市那批人有些麻煩。”
還好,僅僅是有些麻煩而已。西門慶心中早有定數,當下喚過數人,分別施以密計,各人分投去了。
安排妥當,西門慶聚義廳中稟過晁天王,擊鼓聚眾,點起jīng兵一萬,戰將數十員,往援呼家將。關勝初來乍到,自告奮勇為先鋒,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兵鋒直指青州。“替天行道”大旗過處,當路州縣無不望風披靡,哪個敢攖其鋒?
到得青州,呼家將和二龍山、桃花山、白虎山諸頭領接了出來,幾路人馬會師,士氣大振。
梁中書聽到西門慶引兵親來,也麾兵過了淄水,來青州城下排開陣勢,當rì便有小校進青州城中送戰書,西門慶拆書看了,見梁中書文字中一雪前恥之意甚急,微微一笑,揮毫批覆道“明rì決戰”,打發來使去了。
這一夜,雙方各自犒賞軍心,激昂士氣。第二rì黎明破曉,兩下里兵馬出營,兩陣對圓,彼此shè住陣腳,神火將軍魏定國jīng神抖擻,引五百紅甲軍當先出馬,喝聲如雷:“誰來與某家一戰?”
梁山眾好漢齊齊向西門慶討令。西門慶凝目看時,卻見魏定國五百紅甲軍手中不使軍器,卻齊齊捧了竹子做的噴筒,心中暗道:“前番聖水將軍單廷珪給士兵們喝興奮劑,今天神火將軍又弄玄虛,其中必然有詐!”
當下彈壓住求戰心切的眾人,傳令道:“往火器營傳喚轟天雷凌振來!”
凌振想進先賢堂,一心要弄驚人的火器出來,因此痴迷於研究,西門慶也特准他不必上陣。但今天既碰上了善以火燒人的神火將軍魏定國,還是得叫玩兒火的行家來應付。
不多時,凌振飛馬趕到。其人本來睡眼惺鬆,但來到陣前提鼻子一聞,卻jīng神陡振:“味道不對啊!”
西門慶便道:“凌局長(凌振現在已經是梁山火器局的局長了),對陣那人號稱‘神火將軍’,姓魏名定國,最擅長於火器。既如此,便得請凌局長出馬,會一會這魏定國,看一看究竟是誰高誰下!”
凌振聽得魏定國亦是火器好手,心中大喜,竟顧不上搭理西門慶,早拍馬搶到陣前,大叫道:“對面那個魏定國,你有何本領,也敢自稱神火將軍?在下樑山轟天雷凌振,特來領教高明!”
魏定國見凌振鬍子拉碴,蓬頭垢面,看起來瘋瘋癲癲,手中又不拿兵器,不怒反笑:“你這廝野雞沒名(鳴),草鞋沒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