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趕車往南面跑,以惑人耳目,她自己卻女扮男妝,繞城西行,只揀小路間行而走,若換了旁人,還真就要被她這瞞天過海的障眼法兒蒙了過去,但我梁山多少眼線細作密佈在這裡,豈容她弄鬼,方才已經有兄弟快馬來傳了信,那賤人和那丫環俱已成擒,正往盧兄府上送過來,,只是還要請問盧兄一句,這府裡行事,可方便麼。”
盧俊義想了想,咬牙道:“一事不煩二主,我的事都在西門兄弟肚中裝著,也不必多說了,還請兄弟替我安排個清算的地方。”
聽到二人言語間稱呼變更於潛移默化中,西門慶笑道:“兄弟敢不從命。”這才要教:
剖腹挖心歸水滸,披肝瀝膽上梁山,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一百六十三章 賈氏
壽張縣座落在梁山泊的西邊,出城往東就是滿目的煙波浩渺。此時正值冬季,水邊盡是枯茅敗葦,杳無人跡處要多少有多少,實在是風悽露冷、奪命殺人的良好所在。
西門慶帶著盧俊義在一個荒僻的港汊子裡見到了賈氏,捎帶替賈氏通風報信拉媒牽線的心腹丫頭一個。
一看到盧俊義出現,兩個女的都是面如死灰——那丫頭混在公堂前的人堆裡聽審,結果看到主母與李固的姦情敗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膽戰心驚之餘,趕緊趕跑了個豬癲風,回家尋賈氏商量。
賈氏倒還有幾分智量,當機立斷捲包了財帛玩金蟬脫殼,半路上又與丫環分道揚鑣玩瞞天過海,若只有盧俊義一個,還真吃這婆娘漏賺了去,頂死抓回那個趕著馬車替賈氏頂缸的丫環,要想抓住賈氏卻是萬萬不能。
誰知瞞得了誰都瞞不得西門慶,事先安排好的梁山探子們將她們的行蹤掌握得妥妥的,一得西門慶將令,四下收網,頓時一網打盡。
盧俊義看著俯趴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的賈氏,一時間千情萬緒湧上心頭,竟然說不出話來,只是戟指著賈氏顫聲道:“賤人!你好……”
賈氏被盧俊義這麼疾言厲色地一喝,頓時哀哀地痛哭起來,一時間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盧俊義的心防是劣質雨衣的材料,見不得水,被賈氏這麼一哭,淚水沖刷之下頓時軟了三分,硬著的那七分,還想著期待賈氏的解釋,當下喝道:“幹出這等見不得人的勾當來,你還有臉哭?你與李固,是怎的一回事?還不與我從實招來!”
賈氏熟知盧俊義稟性,聽到他言語間雖然還是凌厲不減,但細節中卻已經有了通融之處,心下暗喜之餘,哭得更加悲切了,邊哭邊道:“相公,我冤枉啊!奴家與你天造地設的好夫妻,魚水深情,有甚天打雷劈,虧負你處?走到今日這一步,都是被逼的啊!”
盧俊義冷哼道:“你堂堂一家之主母,卻有誰敢來逼你?”不知不覺中,玉麒麟已經被婆娘牽著鼻子走了。
賈氏嗚嗚咽咽地道:“那一年你往遼國販馬,卻不防噩耗傳來,說你死在北地了。奴家一聽,肝腸寸斷,悲痛不起,昏迷中就被……就被那李固趁虛而入了。那廝得手後,才說相公你未死,那些流言都是他賺我之計,奴家一聽之下,如五雷轟頂,尋死覓活了好幾次,都被那李固阻住了。那廝便威脅我,若我敢不聽他話,他便把相公你這些年來行走官府時所做的那些不公不法都揭參出來,那時不愁相公你不坑家敗業!奴家被那李固唬住了,一時沒了主意,不得不委屈求全……”
盧俊義聽得一跌足:“唉!娘子!你好糊塗!”
西門慶冷眼旁觀,對盧俊義耳根子的柔軟程度,又得到了一個新的瞭解。可見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武學智商第一,女人情商也是第一——倒數的——水滸第一高手盧俊義確實當之無愧。
在他心中,賈氏已經由“賤人”回暖成為“娘子”,為了避免接下去由“娘子”升級為“愛妻”,西門慶不得不插口了,於是他大大地咳嗽了一聲,於賈氏盧俊義之間的悲情氛圍中硬生生地楔了進去——“唉!盧大哥!你好糊塗!”
此言一出,賈氏心下叫苦,盧俊義心下愕然,問道:“西門兄弟,為何說我糊塗?”
西門慶指著旁邊那個丫環道:“欲知隱密事,須問知情人,放著這麼一個大大的證人不來推問,說你糊塗難道是冤枉你了嗎?賈氏‘娘子’所有的冤苦,由做丫環的親口說出來,才更加真實些!”
盧俊義聽了,以手擊額,如夢初醒:“唉!兄弟說的是,我果然糊塗!”
西門慶便向著那五體投地的丫環喝問道:“小丫頭,你可識得我是誰?”
那丫環叩頭如搗蒜:“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