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一文的純銅貫在一起;著就讓人耳鳴心跳。我想;這世上不愛錢的人;只怕一個也沒有吧?”
眾好漢聽了;都鬨笑了起來。大家雖然都是仗義疏財的漢子;但至少手裡要有錢;才能去“疏”啊!
西門慶亦笑道:“朝廷每次發新錢的時候;經常碰到個問題。有那不公不法之徒;總會把新錢聚斂起來後熔了;然後摻以鉛錫;再鑄成偽劣的假幣來使用。如此一來;一文錢就變成了兩文錢;造假者自然是大發橫財;卻弄得市場上物價騰貴;苦的還是咱們大宋的平民百姓。”
穆弘紅著臉站起來;拱手道:“四泉哥哥;這等聚斂新錢之事;小弟也是幹過的;但小弟卻不為鑄****;只是把新錢熔了後;鑄成銅器來保值。因為咱們大宋的行情就是這樣;銅貴錢賤。小弟家大業大;如果不想些取巧的辦法;就算不被貪官把我家的田都括走;也早嗑西北風多時了!”
西門慶點頭道:“沒遮攔穆弘不是那等貪圖蠅營小利之人;這一點我是信得過的。君子愛錢;若不取之有道;那就取於有刀!鑄私錢這種勾當;此間的兄弟們必不屑為之!”
眾好漢聽了都喝彩:“好一個取之有刀!”
西門慶忙道:“眾家兄弟;我說的這取之有刀;下刀的物件是貪官汙吏;土豪劣紳;卻不是平常度rì的老百姓;大家切莫要打錯了算盤。”一時間;眾人中有人依然稱是;有人卻低下了頭。
旁邊的黃文炳則呆呆地著西門慶;若有所思。
卻聽西門慶把話拉回了正題:“那一年新錢到了江州府;知府自然又象往年一樣;出了一榜公文;公文中明諭百姓不準聚斂新錢私鑄;否則一經察明;重懲不貸。大家都知道;這紙公文只不過是虛應故事而已;要知道;江州最大的私錢販子;就是當時的那位知府大人啊!”
江州本地的好漢;聽了都是連連點頭。
西門慶接著說道:“按照往年慣例;兌換新錢後;以知府大人為領頭羊;江州又要興起一場私鑄的風cháo了。但是今年卻偏偏與往年有所不同;因為江州多了一位新通判!”
眾人聽了;又都把眼來覷黃文炳;卻見黃文炳垂了頭;臉上的表情似悲似喜。
西門慶也了黃文炳一眼;然後才說道:“當時這位通判新官初任;正是年輕氣盛、一心想要為國報效之時;一眾貪官腐吏想要在新錢之上弄鬼;豈不是往他眼裡揉沙子嗎?於是這位通判便梗在了那裡;不許他們得逞。他為人既正;行動間又光明磊落;全無把柄可捉;佔的又是滿理;江州眾貪官雖然恨他入骨;卻也拿他沒辦法!”這正是:
身懷痼疾人相詬;自具風流爾不知。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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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章 義釋
() 穆家莊草廳之上;西門慶正娓娓道來:“江州眾貪官;把這位通判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一般;便有那伶俐的賊子心生一計;要讓這位廉直的通判自食其果!”
晁蓋聽了;便把面前几案一拍道:“世上多少大事;都壞在這般鼠輩的手裡!”
西門慶點頭道:“是啊!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一班鼠輩索xìng把一批新錢調到了這位通判的故鄉無為軍;那江州的無為軍是個野去處;固有樂施好善之人;但jiān詐浮猾之徒更是在所多有。當官府發下新錢之後;十戶裡便有九戶開始聚斂起來;都打的是私鑄銅錢或銅器的主意。”
蔣敬嘆道:“這一著移禍江東;釜底抽薪之計;真是毒啊!”
西門慶亦嘆道:“蔣敬哥哥所言不錯!一切佈置妥當;那江州知府便傳下命令;令那位通判去無為軍徹查熔燬新錢的私鑄案。我想那知府的本意;是想給這位通判出個難題;如果他無法對本鄉本土的父老親朋下手;便是自授眾貪官以把柄;那裡大家屁股上都不乾淨;行起不公不法的事來;豈不就方便了許多?他們主意打的倒是不錯;誰知那通判一到無為軍;竟然就雷厲風行地辦了起來。”
黃文炳仰頭著朗朗青天;喃喃地道:“家鄉父老;親也;朝廷律令;法也!親法不可兼得;亦只有舍親而就法!否則;世間天道何在?公理何存?”
西門慶點頭道:“說得好!這位通判不徇私情;擋了故鄉無數人的財路;俗話說;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一來得罪的人;那還少了?他有個哥哥;雖然並未參與私鑄;但私鑄之人都是鄉里鄉親;都託他向通判討人情。(請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訪問我們)他哥哥便勸弟弟道:‘天下事;難得糊塗;讓人一步;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