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敢在您眼皮兒底下造反?”
李從吉一聽,不由得便信了,點頭道:“此言倒也有理!”
朱仝繼續道:“李節度啊!您的大營裡火光沖天,卻是怎的了?若不是我們鄆城城中鬧刺客,小的早就過去打幫著救火去了!”
李從吉一聽,氣炸胸膛,大叫道:“原來是梁山怕了我們九節度的威名,不敢與我天朝官軍正面交戰,只是使人放火,派人行刺,盡使些下三濫的手段!西門慶枉稱智冠梁山,卻也不過如此!”
朱仝同情地道:“啊!原來李節度您老人家那裡被人燒了啊?不錯不錯,比起我們這邊來,黨統制把腦袋都混丟了,李節度您只是被燒了幾座帳篷,已經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了!”
李從吉一聽,一咂吧嘴——哎呀!朱仝這話琢磨著怎麼就這麼不對味兒呢?但又懶得挑這些鄉下土狍子的理,只是鬱悶地道:“速速開城,本節度要進城紮營!”
朱仝此時卻收了笑容道:“李節度您要進城?這卻是萬萬使不得!”
李從吉聽了,斜睨著朱仝喝道:“朱都頭,我見你堂堂一表,凜凜一軀,存心給你個上進的機會,提拔你。你卻把財神福神往門外推,嘿嘿,莫要後悔!我現在只再說一次——速速開城!”
朱仝搖頭道:“恕難從命!”
李從吉怒道:“好你個鄆城縣的小小都頭!你敢違抗本節度使的軍令?!”見主子發飆,他背後的軍馬都鼓譟起來,或長刀擊盾,或叩打甲冑,或槍戟頓地,一時間殺氣陡生。
朱仝面不改色,從容道:“李節度啊!那黨統制是誰?是高太尉的心腹!死了誰也不能死他啊!可偏偏他就死了,還死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這明天高太尉知道了,他老人家歪歪嘴,我和雷兄弟就得上沙門島走一遭兒,又沒人送飯,誰吃得那苦?因此無論如何,我們兄弟也要把那刺客從城裡搜出來,綁到高太尉面前贖罪!眼看著已經有了蛛絲馬跡,衙役捕手們正忙著收網,您卻要進城——那時兵荒馬亂的,萬一刺客滑溜,被他躲在亂人群裡逃出城去,您老人家是節度使,高太尉都敬您三分,我們可當不得那冤屈啊!”
李從吉冷笑道:“若那刺客能殺得了黨世雄,你那些衙役捕手又濟得甚事?廢話少說!給老子開城!老子背後都是精兵強將,抓一個小小的刺客,還不是手到擒來?”
朱仝斷然道:“李節度你要搶功?那可不行!您老人家已經是節度使了,這點兒剩湯就讓小的們喝了吧!退一萬步說,如果我們真抓不住那個刺客,再請您老人家出馬也為時未晚。”
李從吉急著要進城抓住了刺客好審問梁山人馬的下一步動向,雖然那刺客也未必知情,但總比現在兩眼一摸黑的強,但聽到朱仝推三阻四,就是不開城門,李從吉可是真怒了,當下大聲厲喝道:“好小輩!給你三分顏色,你倒開起染坊來了!不管你是朱銅朱鐵,還是雷橫雷豎,你們再不開城,老子可就要攻城了!”這正是:
先將利刃寒賊膽,又以巧言飾敵情。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章 錘震李從吉
一聽李從吉說要攻城,城頭上雷橫等人心裡都是一陣緊張。鄆城縣城不高,池不深,起義的老百姓雖多,但純屬烏合之眾,官軍如果真的攻城,鄆城縣絕對是一觸即潰。
但朱仝後來的話卻讓大家心頭大定:“李節度,您要攻城,我們鄆城無兵沒將,半絲兒也抵擋不住——可是,這鄆城到底還是大宋的城池,你李節度竟然麾兵攻打,所為何來?如若被言官知道了,李節度的身家性命,只怕有些不大穩便。”
李從吉一時僵住了。確實,他說是攻城,就是嘴上過過乾癮,真讓他下手,他絕對敬謝不敏。如果換成是無能的腐吏,被他虛言一恫嚇,早開城了,但現在鄆城縣裡當家話事的人是朱仝,美髯公可是洞庭湖的麻雀——見過些風lang的,李從吉想哄他入彀,道行還差了一截。
沒奈何,李從吉只好在鄆州城外歇馬,同時和朱仝討價還價。朱仝再三強調,如果高俅那裡因黨世雄的死有什麼閒言碎語,都由李從吉一力承擔後,這才勉強答應抓到刺客後將刺客交給李從吉發落。
然後,朱仝和雷橫下了城樓,吆三喝四地指揮著眾人抓“刺客”去了。城頭上只留下了小貓小狗兩三隻,防禦如紙一般薄弱。
朱仝這一招,是置之於死地而後生。鄆城縣裡所有能打的都拉上城頭,也擋不住李從吉的軍鋒,而嚴密防禦,反倒會令李從吉動了疑惑——所以朱仝索性行險,堞樓上只是象徵性地擺了幾個民伕,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