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是怎樣的甲於天下。”
這一言既出,只激得高俅滿面通紅,一時張口結舌,卻說不出話來。
聞煥章心道:“這張太守已經失心瘋了,看透了生死,以勢脅之,又有何用。”當下湊到高俅耳邊,嘀咕了幾句。
高俅聽了,jīng神一振,當下轉嗔為喜,喝道:“張叔夜,本大人不屑陪你逞那等口舌之利,我只來問你,,你可知罪。”
張叔夜反問道:“吾有何罪。”
高俅拍案道:“你還給本大人裝傻,我來問你,,老子兵進濟州,那是多大的動靜,怎的你並不前來界首迎接,不來迎接,倒也罷了,為何老子派人去濟州聯絡,你卻閉城不納,閉城不納,那也罷了,竟然還敢殺了老子的親隨,,張叔夜,你好大膽,老子再不堪,也是官家金臺拜帥,捧出來的,你如此蔑視老子,就是蔑視朝廷威嚴,蔑視當今聖主,張叔夜,我來問你,,你仗了誰的勢,竟然敢如此欺心罔上,。”
張叔夜朗聲道:“吾不聞有朝廷太尉駕臨,只知有十萬賊兵入境,破人屋,奪人家,無惡不作,我替朝廷鎮守一方,不能討賊,已屬羞慚,豈能自甘墮落,前往迎接賊寇,有賊寇先鋒,一無文書,二無令信,前來賺我城池,我豈能開門揖盜,自陷於水火之中,既傳御詔,何敢將御書手筆擲落於泥塗,此等罪人,不斬留他何用,高俅,我來問你,,你為何保國安民的天朝官兵不做,竟然做起了強盜,你仗了誰的勢,竟然敢如此欺心罔上,。”
高俅心下有鬼,被張叔夜這一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問得啞口無言,只恨無地自容,幸有旁邊聞煥章從容道:“張太守此言差矣,老子云,,兵之所居,荊棘生焉;大軍過處,必有凶年;孫子也說過,兵乃兇器,可見自古以來,興兵必然擾民,此是常理,聖人亦不能違背,何況我輩普通人呢,如今興兵討賊,便如割肉剜瘡,須當忍一時之疼痛,方能痊癒,若是心慈手軟,洠в猩嶁〖夜舜蠹業男亟笥縷���Γ�峒�浯�櫻��影 !�
一聽這話,高俅真如敗部復活,死裡逃生一般,心下說不出的暢快,暗道:“果然養著這等讀書人,到頭來是有用處的。”當下得意洋洋地向張叔夜道:“張太守,連老子和孫子一家子聖人,都說打仗就是禍害老百姓,聖人都要禍害,何況我等不聖,嘿嘿,,你還有什麼說的。”
張叔夜仰天長笑,笑聲中充滿悲憤:“世上多少事情,都壞在這一等蠅營狗苟、趨炎附勢的讀書人手裡,見了你輩,方知莊子所言‘絕聖棄知,大盜乃止’也有幾分道理。”
聞煥章微微一笑,曼聲道:“絕聖棄知,大盜乃止,其下卻有‘焚符破璽,而民樸鄙’、‘殫殘天下之聖法,而民始可與論議’,,太尉大人,張叔夜之心,不可測啊。”
高俅愕然道:“甚麼意思。”
聞煥章巧言令sè道:“太尉大人,張叔夜說,拋棄了古往今來的聖賢知識,才不會出現竊國大盜;又說,燒了當今官家的符寶印璽,老百姓就能樸素無yù;他還說,把祖宗的法律都廢除了,老百姓就能參政議政,,太尉大人,張叔夜他一個小小的太守,卻把這些駭人聽聞的念頭時刻放在心裡,他想幹什麼,小生真的想不透哇。”
高俅聽了這些話,又驚又喜,拍案叫道:“好你個張叔夜,原來你的心裡,居然藏了恁多的齷齪,枉你還有臉以忠臣自居,你心存怨望,誹謗官家,妄議朝政,條條款款,都是不赦的大罪,,你還不與本大人俯身束手,更待何時。”
張叔夜怒目圓睜,喝道:“yù加之罪,何患無辭,然縱是爾等深文周納,又豈能障天下人之目,塞天下人之口,蔽天下人之良知,掩耳盜鈴,真令吾可發一笑。”
高俅聽了,心中一動,理直氣壯地叫了起來:“張叔夜,你休要裝清白,看本大人明察秋毫,揭穿你這一代忠臣的真實面目。”這正是:
刀山槍林才透過,讒言佞語又飛來,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章 地火在燃燒
高俅突然就開悟了——他何必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跟張叔夜糾纏?只消糾纏張叔夜的所作所為就行了!
於是高俅馬上神清氣爽起來,笑吟吟地向張叔夜道:“張太守,本大人有一事不明,要向張太守請教——去年冬,張太守大發慈悲,賑濟了濟州城下無數流民,這一番功德,可實在是大得緊吶!我聽說張太守是清官,家無餘財,濟州府的府庫也常年報饑荒——挨著梁山嘛!不饑荒才怪了,說起來也挺叫人同情的——可是呢?賑濟這麼多災民,公家無力、私